断弦换命

1冰弦生春＞我以琴师身份隐居雪谷，捡到一把无弦古琴。＞每夜抚琴时，总有个白影在窗外偷听，风雪不侵。＞那夜咳出血，窗棂竟被推开：“琴不是这样弹的。”＞她指尖触弦的刹那，冰弦自生，雪谷回春。＞后来道观的人围住草庐：“妖物，交出琴灵！”＞她盗来仙草为我续命时，被观主扣住命门。＞我颤抖着展开她遗留的命契：“以灵抵命，换君十载。”＞雪谷再无琴声。＞第十年冬，我在她消散的崖边摔碎古琴。＞断裂的琴腹里，飘出半片褪色血契：＞“琴魄碎，换君百年春。”---雪是入夜后压下来的。起初只是细碎的霰子敲着窗纸，沙沙作响，后来便成了扯絮般的鹅毛，无声无息，一层层将山坳里这间孤零零的草庐裹得严实。炉膛里松枝噼啪燃着，昏黄的光晕勉强撑开斗室一隅的暖意，却驱不散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我裹紧了半旧的棉袍，喉头一阵发痒，忍不住弓起背，压抑地咳了几声，胸腔里像塞了把冰渣子，磨得生疼。目光落在墙角。那儿斜倚着一把琴。琴身是沉郁的桐木，漆色斑驳，布满时光啃噬的痕迹。最奇的是，琴首本该张弦的岳山与龙龈之间，空空如也。无弦。这是半月前在谷口那片被雪压塌的枯松林里捡到的，当时它半埋在雪泥里，只露出一角黯沉的断纹，像一只被遗弃的眼。鬼使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