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阳沉默看着她,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回到王府的当天晚上,薛佩婷病倒了。
她发了高烧,整个人烧的面红耳赤,昏昏沉沉。
她知道,是自己先前服下的金蚕蛊毒发了。
毒发三次,尘埃落定。
恍惚中,薛佩婷看到凌青阳来了梅苑。
他立马让人去找太医,又跪在床前握紧她的手。
“婷婷,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发烧了?”
“佛祖在上,保佑我的婷婷快点好起来……”
听着凌青阳拨动着佛珠的婆娑窸窣,一声又一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薛佩婷想掀开眼皮看一眼,却彷佛重若千斤。
她想看看这一刻的凌青阳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伪装下的表演。
昏昏沉沉,太医匆忙赶来。
金蚕蛊乃巫蛊之术,太医只能看出表象,内里什么也瞧不出。
“王妃只是感染风寒导致内热,王爷不必过分忧虑,臣开几剂药方,王妃吃上几日就好了。”
凌青阳亲自熬了药,在床前照顾了薛佩婷一天一夜,又是通宵达旦地敲木鱼拨佛珠。
“佛祖保佑,百病消除,愿吾妻能得清净,远离诸苦。”
翌日清早。
薛佩婷看着凌青阳双眼充血,眼窝下一片乌青,心底五味杂陈。
“多谢。”
她的一句话,让凌青阳心里很不踏实。
“婷婷,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执手一生的人,照顾你是应该的。”
薛佩婷扬了扬唇角,眼底没有太多笑意。
“身为清河薛氏,能嫁给你亦是圆满。”
闻言,凌青阳紧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薛佩婷生病一事,传到了薛婠月的耳中。
第二日晌午,她带着补品来了阳王府。
“听闻姐姐回门后便一直病恹恹,这可如何是好?”
薛婠月遣退下人,亲自端了一碗鱼翅燕窝到床边。
“这燕窝是青阳哥哥送给我的新婚贺礼,如今送给你喝,是否能让你好受一些?”
她话中的炫耀,让薛佩婷不想理会。
“你若是来说这些,大可没必要。”
薛婠月红唇微勾,舀着勺子将银色燕窝倒在了地上。
“年幼时我体弱多病,青阳哥哥为我上山出家祈福。”
“后来得知我要嫁给李祈桢,他怕你从中作梗报复我夺走你的新心上人,第二天就上门找你提亲了。”
说完,她笑的花枝乱颤。
“薛佩婷,你是嫡长女又如何?只要我想要的,不管是宝物还是人心,你都要排在我的后面。”
乌云压城,整个梅苑一阵压抑。
薛佩婷手心攥紧床单,正要说话。
倏地,一阵地动山摇,桌子上的果盘点心散落一地,烛台上的蜡烛怦然坠地。
门外有人大喊:“地龙翻身,大家快逃啊!”
薛婠月神色一惊,立即起身想朝门外奔去。
看到正要起床下榻的薛佩婷,她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姐姐,你就留在这地龙沟里吧!”
说着,她转身狠狠推了一把薛佩婷,立即朝门口奔去。
但顷刻间,房屋倾塌,房梁压了下来拦住去路。
无助之际,凌青阳冲了进来。
“婷婷!”
听到声音,薛佩婷吃痛地拂开身上的碎瓦断墙,虚弱回道:“我在这里……”
但一声带着哭腔的高喊压过了她的声音:“青阳哥哥,救我!”
听到薛婠月的声音,凌青阳立即朝她奔去。
“婠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弯腰将薛婠月抱起,毫不犹豫的冲向门外。
碎石砸落,瓦砾飞溅。
嘭!!
一根巨大的横梁直直砸到了薛佩婷后背。
她看着凌青阳抱着薛婠月的身影越来越远,吐出一口乌血,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