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锥悬停在半空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天枢术乃奇门神术,需在特定时辰,结合天干地支组合,按天地法则在八卦九宫图上布下天、地、人、神四盘。
这四盘分别代表天体运行、大地气场、人间万象以及神灵之力。
而在布阵之时,需精确计算天干地支在九宫之中的位置,以及与九星八门的对应关系。
譬如,日干为甲,地支为子,且处于阳遁三局时,掐诀念咒驱动神术,将天蓬星置于坎宫,休门对应于坎宫。
以此类推,方可沟通天地法则,时间洪流止于此息。
“还好这次没有失灵!”楚弋不禁暗自庆幸,这法门虽过于无赖,却也不能随意使用。
今天自己死了四次,也才成功开启一回。
楚弋望着眼前景象,记下了这个有趣的瞬间,打算日后当作笑谈。
“上次确实是我大意了!”楚弋一边说着,一边绕开冰锥,来到杀手面前。
此刻,所有人都被定在了时间夹缝之中,动弹不得。
“但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当时间恢复流动,那杀手下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几颗牙齿被打落,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这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屈辱。
这一击让杀手跪倒在地,楚弋紧接着又是一棍,将其打得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楚弋一边打,一边哼着小曲,有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在被墨麟全力冲撞和短棍的重击之下,杀手根本无力反抗。
这时楚弋突然发现,那杀手的皮肉之下,似乎流淌着冰冷的血液,仿若一条细小的冰河。
楚弋玩笑似地说道:“遇上我这惩恶扬善的大侠,也只能算你倒霉。
”他厌恶地摇着头,又给了杀手一记右勾拳。
杀手无法开口说话,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
楚弋毫不留情,依旧没有停手。
他深知这魔头的邪功有自愈之法,既然他曾经杀过自己一次,便绝不会手下留情。
然而就在此时,有人暴喝一声,止住了楚弋。
“放下兵器!”楚弋转过身,只见三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正用长刀指着他。
那三人胸前绣着靖澜会的银色会徽,楚弋自是知晓三人身份,想必是那店伙叫来的乌隼卫。
乌隼卫,隶属靖澜会,个个身怀绝技,亦或武功高强。
更不用说他们那一身黑衣,乃用上等玄铁和蚕丝织造而成,领口和袖口之处镶嵌着软甲,刀枪难入。
而腰间的那条黑色腰带上,挂着飞镖、短刀和绳索各类兵器,以备不时之需。
靖澜会宣称,乌隼卫不仅是靖澜会的乌隼卫,也是百姓的乌隼卫。
若是有外敌入侵或不法之徒祸害百姓安危,乌隼卫绝不轻饶。
事实倒也如此,每次一有动乱或不法之徒捣乱,他们总能迅速出动,不过免不了有人要付他们银子。
这时,一群百姓正围在酒馆外,远远地观望着这场打斗。
楚弋愣了片刻,随即扔掉覆满冰霜的短棍,还不忘踢那杀手一脚。
“切莫动手,在下这是为民除害,几位大哥何必拔刀相向?”那三名乌隼卫你望我,我望你,竟一时犯了迷糊。
佟白元从地上爬起,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看着满地狼藉的酒馆,怒得满脸通红。
他指着楚弋骂道:“你个***,瞅瞅你干的好事!”“佟掌柜,莫要动怒,我赔你便是。
”楚弋迅速在衣服里摸索着,然后拿出一沓银票,“拿着,这些足够了!”佟白元看了看银票,一把抓过数了数,神情瞬间缓和了许多。
“这些应该够修缮酒馆了,”他对乌隼卫说道。
“地上这人意图行凶,多亏了这位大侠出手相助。
”为首的乌隼卫盯着楚弋,上下打量了一番,严肃道:“你可有通行令牌?”楚弋摇头道:“没有!”“那你是江湖义士,还是天谕堂的人?”“都不是!”楚弋回道。
“既然你没有令牌,那便只好将你和这恶徒一起带走了。
”“嗯?你们也想要好处?”楚弋毫不避讳地说道,接着又掏出一沓银票,扔向乌隼卫。
乌隼卫头目一把抓住银票,随意瞥了一眼银票数量,反而将长刀架在楚弋脖子上,不屑道:“你以为这些就能收买我们?”楚弋见状,又掏出一沓更厚的银票扔了过去。
“还算识相!”乌隼卫头目说着,将银票塞进了怀里,随即放下长刀,示意其余两名乌隼卫拿下杀手,还不忘在其肚子上补了一脚。
“今日多亏这位大侠,让这镜湖城又少了一个祸害。
”“我也是这么想的。
”楚弋回道。
“佟掌柜,”乌隼卫头目转头看向佟白元。
“别忘了按时交保护费,不然下次惹上麻烦,我们可没那么快的脚程。
”佟白元连连点头哈腰,应了几声是。
三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押着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见乌隼卫离去,佟白元惊讶地问楚弋:“你老是身上带着介些银票?”“当你像我一样总是麻烦缠身,便会明白银子有多重要了,”楚弋说道。
“对了,那个杀手到底是什么人?”佟白元想了片刻,道:“他叫冷千刃,外号儿‘绝寒鬼’,是罗刹鬼门的一个魔头,眼么前没少出来祸害人,尤其是咱们介样儿的买卖人。
”楚弋立马觉得不对劲,上次那绝寒鬼还说是奉门主之命,前来取佟白元的性命,若是平常买卖人,哪用得着说那场面话。
想到此处,他呵呵笑道:“佟掌柜可不像寻常生意人啊!”佟白元不知是心中有鬼,亦或脾性所致,狠狠地瞪了楚弋一眼,又看向满目狼藉的酒馆,道:“得!牵好你那马,麻溜儿滚出我这酒馆。
”楚弋顿感无奈,道:“我救了你的命,也不舍得打发我一壶酒解解渴?”佟白元一脸不耐烦,对一旁的店伙摆手道:“你上后边儿拎壶酒赏他。
”没一会,那店伙便提着一壶酒来到楚弋身前,将酒递了过去。
佟白元见状,又催道:“拿上酒,麻溜儿滚蛋!”楚弋不慌不忙地将酒誊到自个酒壶里,这才回道:“且慢,等我把货交给你再说。
”挂好酒壶,楚弋将那木匣取下,递给了佟白元,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楚弋向来言出必行,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总要将镖完好送达。
佟白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嘛不明白,”他接过匣子说道。
“你这回的酬钱,可顶不***这一通折腾的损失啊。
”“这与酬金无关。
”楚弋回答道。
他环顾四周,似乎担心有人在偷听,然后凑近佟白元,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这江湖太过无趣,找点乐子罢了。
”佟白元默默看着楚弋,只觉这是个怪人。
楚弋则吹着口哨,转身走向自己的马,牵着墨麟走出了酒馆。
在夕阳的余晖中,一人一马,影子被拉得很长。
楚弋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趟镖,终于送到了。
更新时间:2025-03-03 12:4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