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罗刹鬼门的可怕,没觉得哪句话好笑,笑容顿时一僵,周身气场也盛了几分。
楚弋察觉到周围气场的变化,忙道:“好吧!若是我有空,会考虑的。
”沈追月没有理会,突然皱起眉头侧耳倾听,随即对着空气道:“我知道了!”楚弋知道她并非在跟自己说话,可他又什么也听不见,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稍加一想,便明白这是有人在给她传音。
这传音术乃是一种神秘莫测的法门,楚弋也只是略有了解。
据说传音者需以自身为中宫,通过独特术法运转体内真气,以仿五行相生相克之序。
当要传音之时,可将想要传递的信息以意念附于真气之上,依照八卦方位,将承载信息的真气,按特定卦象组合于方位轨迹,便可推至目标所在方位。
传音术极为耗费真气,若非有要事相告,传音者一般不会轻易动用此术。
沈追月面色极为难看,掏出一块令牌扔给楚弋,道:“若是改变主意,便手持此令牌,按令牌上的地址来找我们。
”“行。
”楚弋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收了起来。
令牌正面刻着靖澜会的会徽,会徽下面便是浩气堂的地址,背面则是一些奇异符文。
楚弋猜测,这些符文多半是为了防止有人造假。
“保重。
”沈追月抱拳说完,脚尖轻点窗沿,整个人如同一道魅影,瞬间拔地而起,在空中几个起跃,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身姿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眨眼便从月亮前一闪而过。
楚弋整个人瞬间呆住,回想那丹药铺店伙说的话,当真是没有吹牛。
沈追月这御空术,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楚弋独自关上窗户,打算接着忙自己的事。
可刚坐回椅子,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吓得他急忙站起身来。
“谁?谁在房间里?”“大惊小怪,这是传音术。
”那个声音说道。
这人说话很慢,每吐一个字,都像是从幽深的古井底部艰难打捞上来,带着湿漉漉的沉重,让人听不真切,又无端生出几分警觉。
楚弋听这声音不太寻常,猜是有人刻意变了声。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又坐回了椅子上,问道:“楚弋镖局,有何吩咐?”“那女人和你说了什么?”传音那头问道。
楚弋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在面具后挑了挑眉,“等等,我这是被人监视了么?”他运转真气,试图探寻监视者的气机以捕获方位,却一无所获。
“在镜湖城,没人能避开我们的耳目。
”对方的声音冷漠而低沉。
楚弋暗自提醒自个,看来下次得找个更隐蔽的客栈落脚,最好隐匿气息,寻一处安全之地。
“你是不是曾经雇我护过镖?不过那次并未伪装声音,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做什么?”“你可以叫我炎枢,”对方答道,“我代表天谕堂,我们是掌控镜湖城及周边地区的一股势力。
”“我还以为是靖澜会的幕后老大呢!”楚弋语气冷淡,心中对镜湖城的势力划分充满好奇。
“他们也是这么说自己的?”那声音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但这江湖,只有一位霸主,那就是天谕堂。
”楚弋对镜湖城有过了解,对方这话倒也不假,天谕堂实力强大,高手如云,在江湖中地位不浅。
“多谢你从绝寒鬼手中救下我们的人。
”炎枢说道,“不管沈追月答应了你什么,我们都能给得更多。
”“是那种我无法拒绝的条件,还是只是说说而已?我可不吃威胁这套。
”楚弋语气强硬,毫不畏惧。
“只要你有为我们办事的实力,”炎枢说道。
“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绝世神兵,亦或奇术秘籍,这些都是你的……”“那我该怎么做?”楚弋听到这***的条件,突然有些心动。
若能得到这些,对她寻找温疏凝来说,或许会更容易些。
“你可以来天元宝阁,那是我们地盘。
”炎枢认真道,“明晚独自前来,别让我们等太久,我不会请一个人第二次。
”传音结束,楚弋思索着这连续抛来的橄榄枝,忍不住感慨。
“这人一旦有用啊,什么人都想在你身上分一杯羹。
”不过,楚弋更关心谁能帮他找到温疏凝。
似乎加入任何一方,都可能对他有帮助。
他倒也不担心选错,毕竟在来到镜湖城前,已然布下阵法,随时能够重新来一次,大不了多死几次。
楚弋叹了口气,如此一来,可能就得重复走好几回走过的江湖路。
“无聊,人生当真是与无聊作伴啊。
”……翌日,楚弋睡到很晚才起,见天色不早,收拾一番便骑马出发了。
天元宝阁乃是一赌坊,座落于镜湖城的西北乾位。
来到天元宝阁所在的街市,楚弋将马匹安置好,这才入了街心。
楚弋一仰头,远远便望见了那座气势恢宏的楼阁,那便是声名远扬的天元宝阁。
天元宝阁屹立于市井中央,虽只有三层,但一层的高度便堪比寻常楼层的两倍,可谓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第一层入口便是大门,由红木制成,上面镶嵌着巨大的铜质门环,大门两侧各有一根粗壮石柱。
而在顶层屋檐四角,皆悬挂着精致铜铃,阁顶的琉璃瓦更是光彩耀目。
楚弋来到大门正对面,只见一条猩红的地毯宛如赤蛇,直通那气派十足的大门,门额上高悬着“天元宝阁”四个大字。
楚弋还未进门,便听到阁内传出的***滚动声,和赌客们的欢笑叫骂缠在一起。
成群的赌客鱼贯而入,其中一些人身着锦绣华服,尽显富贵之气。
另一些人则穿着朴实,却也难掩眼中对金钱的渴望。
楚弋这一身奇异着装,在人群中倒是显得格外不同。
赌坊大门前站着几名镇坊鳞卫,一身黑色皮甲,皮甲上的金属鳞片极为耀眼,腰间挂着长刀,可谓威风凛凛。
楚弋刚要进入大门,便被两名高出他不少的鳞卫上前拦住了去路。
“不得携带兵器入内。
”鳞卫很快便发现了楚弋藏在袖间的飞刀,随后对他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搜查。
好一会儿,他们才搜出楚弋身上的大部分暗器。
二十五柄飞刀,两把短刃,其中一把是削铁如泥的寒铁匕首,一柄软剑,一枚***弹,一支淬毒的梅花镖。
两人搜了大半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知楚弋究竟藏了多少暗器。
“还有......”鳞卫皱着眉头,随即在他身上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圆球,形似鬼工球。
“这是什么?也是暗器?”“正是。
”楚弋坦然承认,“这是我精心研制的独门暗器。
”“能释放毒烟?还是放了火药?”鳞卫将那金属圆球在楚弋面前晃了晃,打趣道。
“都不是,这是能瞬间释放真气冲击的致命秘器!”鳞卫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看见楚弋严肃的神情,才意识到楚弋所言非虚。
他与同伴对视一眼,两人的手都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长刀上。
“既然是来赌钱的,为何携带如此之多暗器?”“只是为了防身!”楚弋连忙解释,“我对天发誓!”那名鳞卫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脑袋,低声对另一人说了几句楚弋听不清的话。
随即只见另一人点了点头,转身走进赌坊汇报去了。
“这些暗器,等你离开时再取回去。
”鳞卫将楚弋的暗器收入一个布袋,“但你若有任何不轨举动,那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明白!”楚弋应道,然后像个好奇的孩童般,大步走进赌坊。
更新时间:2025-03-03 12:4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