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后,谢清欢给陆临渊打了十几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可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几乎让她站不稳地,也就只好先行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她强撑着身体再次来到医院。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她看见陆临渊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云岫昭坐起身,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慢点喝,烫。”
他吹凉勺里的粥,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谢清欢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高烧39.8度躺在病床上时,就连杯热水都是护士帮忙倒的。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叩响了病房门。
陆临渊转头看见她时,脸上的柔情在瞬间冻结。
他快步走出病房,反手带上了门,看着她的眼底布满血丝。
“你跟踪我?”
谢清欢平静地递过那个陌生的名牌包和结婚证。
“我来还东西,顺便告诉你......”
“闭嘴!”
话还没说完,陆临渊便打断了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他一把夺过谢清欢手上拿着的包包,压低声音对她吼道。
“昭昭现在不能受刺激,你要是敢透露半个字......”
“不是我们,”谢清欢打断他,“结婚证上是你和......”
“谢清欢!”
陆临渊猛地攥住她手腕。
“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威胁我!”
“要不是为了昭昭,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粗暴地抢过结婚证塞进西装口袋,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转身回到了病房内。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谢清欢在外面可以清晰的听见病房内云岫昭娇弱的声音。
“临渊,谁来了呀?”
“送快递的。”
谢清欢望着紧闭的房门,忽然笑了。
也好,等他自己发现结婚证上的名字时,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在多想,她转身径直离开,再也反正她早已决定离开,他也迟早会发现结婚证上的真相。
谢清欢没有停留,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里,几个小护士正兴奋地交头接耳着:
“VIP病房那位,可是陆氏集团的太子爷!我听说他为了救他女朋友,可是把国外顶尖的医疗团队都给请了过来了。”
“何止啊,”另一个护士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女朋友还是那种需要特殊血型的那种,可结果呢?他硬是找了个匹配的供血者,抽了人家快2000cc的血呢!”
“天啊,这也太宠了吧!”
谢清欢安静地站在角落,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是啊,他确实深情。
为了云岫昭,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包括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但这一世,她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走出医院,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谢清欢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去大使馆。”
上一世,她放弃了伦敦艺术学院的offer,只为留在他身边做个随叫随到的“血库”。
可这一世,她已然决定了要去追逐那个被自己辜负太久的梦想。
“材料齐全,”签证官推了推眼镜,“两周内会通知你结果。”
谢清欢记下了签证办理的时间,走出大使馆再次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别墅。
回到别墅后,她开始整理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关于陆临渊的回忆。
高中时,偷偷收藏的他用过的草稿纸。
大学时,每次看他打球都悄悄录下的视频。
结婚后,和他唯一一次“约会”时留下的电影票根。
从十五岁情窦初开,到二十七岁死在手术台,她用了整整十二年来爱他,可却只换来一句“抽干她的血也无所谓”。
收拾了整整两天,当最后一箱物品被搬到门口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小姐,这些都要扔掉吗?”管家撑着伞欲言又止。
“全部。”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车灯穿透雨幕。
黑色迈巴赫急刹在门前,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摆。
车窗降下,陆临渊冷峻的侧脸在雨中格外锋利。
“你倒是迫不及待。”他目光扫过那些纸箱,声音比雨水还冷,“昭昭刚出院需要静养,别用这些垃圾去打扰她。”
谢清欢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来:
“陆总放心,这些是要送去垃圾场的,当然我也没打算搬到你家去……”
“只要你不搬过去,我不关心你要扔些什么,上车。” 陆临渊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让司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谢清欢见状有些不明所以,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