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时,左手重新打上石膏,身上伤口也已处理。
阳光洒满整个房间,我却丝毫未感到温暖。
病房空无一人,我望着整洁的房间,只觉恍如隔世。
我想趁此机会离开,刚挪下床,林晚却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餐盒。
“醒了,刚买的鸽子汤。”
看到我的动作,她皱眉询问:“你想干什么去?”
“上厕所。”
她狐疑地盯着我片刻,喊来护工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等我出来,林晚语气温柔,脸上挂着虚伪笑。
“你为什么要对阿辰下手呢?不然也不会受这些罪。只要你听话,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说着,便想喂我喝汤。
我猛地偏过头,胃里一阵翻涌。
“滚!呕!”
这张曾我付出真心的脸,此刻只让我感到恶心。
见我这般,林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陈屿,我好心给你送吃的,你别不识好歹!”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恶心厌恶,卑微恳求:
“林晚,我求你了!以前是我错了,不该把江辰当对手,是我自不量力,我成全你和江辰……求你放过我吧!”
我已经为识人不清付出了代价,手上的剧痛时刻提醒着我。
这辈子的钢琴梦已彻底破碎,如今只想远离她们。
林晚盯着我,眼神里满是陌生,“陈屿,你不能有怨言,因为是你先对不起他的。”
“我对不起他?”我难以置信地抬头,“我行得正坐得直,从不亏欠任何人?”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林晚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当初江辰刚进钢琴协会的时候,你带着人排挤他、陷害他,如果不是送医及时,他的手早就废了!你现在这样,不过是咎由自取!”
我怔住了,脑海里不断搜寻过往的记忆,终于想到了那次江辰弹钢琴时被刀片划伤。
但事实却并非如她所说,那次不过是江辰自作自受的闹剧。
后来我偶然得知,原本准备好的刀片竟是冲着我来的,却阴差阳错让他自己遭了殃。
如今却成了我对不起他的罪证。
可事已至此,已经没必要解释了?
先不说林晚根本不会信我,就算相信又能如何?
我已经废了,就算真相大白,又能改变什么?
见我沉默,林晚冷哼一声:“所以你活该受着,所有的惩罚都是你应得的!”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我独自在病床上。
我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笑这荒诞的五年,笑我错付的真心,笑我破灭的梦想,更笑这颠倒黑白的世界。
之后的日子,我像个提线木偶般,老老实实,任由不同的医生治疗。
许是林晚顾忌我有一定声望,从来没断过我的药。
一个月后,他们放松了对我的警惕。
深夜,我趁他们交班时溜进楼梯间。
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在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像极了五年来我和林晚纠缠的模样。
推开安全出口的瞬间,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我回头望向医院大门,霓虹灯把‘私立仁爱医院’的字映成血色。
既然你们都盼着我彻底消失,那我便如你们所愿。
而在我逃离时,林晚与江辰的卧室里,一片旖旎。
林晚跨坐在江辰腿上,指尖划过他喉结,满目深情。
“现在陈屿彻底废了,你什么时候跟苏晴离婚娶我?”
江辰的手不断在她身上游弋,敷衍地安抚:“宝贝,别急啊!”
他吻上了林晚的唇,两人衣衫褪尽。
就在江辰欺身而上将要进行下一步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林晚想要关机,屏幕上医生的字样却让她指尖一顿。
想到我,她不耐烦接听:“喂,你们最好有重要……”
“不好了!陈……陈先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