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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刺眼的红光在雨幕中闪烁。楚寻眠浑身颤抖地跪在担架旁,双手死死攥着骆之行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鲜血从她的额头滑落,与泪水混在一起,滴在他的脸上。
“之行......你醒醒......”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拽回来。
医护人员迅速将骆之行推进手术室,楚寻眠踉跄着追上去,却被护士拦住。
“**,您也需要处理伤口!”护士看着她额头上狰狞的伤口,皱眉道。
楚寻眠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近乎偏执:“我不走!我要等他出来!”
护士无奈,只能匆匆为她简单包扎,随后转身进入手术室。红灯亮起,刺目的光芒映在楚寻眠苍白的脸上,她蜷缩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抱膝,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刀子般割在她的心上。她的脑海中不断闪回工厂里的那一幕——骆之行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匕首刺入他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地走出来。楚寻眠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但她强撑着冲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臂:“他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失血过多,匕首伤及内脏,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已经尽力止血,但他的血压一直不稳定......”他顿了顿,递过一张纸,“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家属签字。”
楚寻眠的手剧烈颤抖着,几乎拿不稳那张薄薄的纸。她的视线模糊成一片,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他会死吗?”她轻声问,声音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医生沉默片刻,最终说道:“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但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楚寻眠的眼泪无声地滚落。她颤抖着签下名字,随后瘫坐在地上,再也支撑不住。护士想扶她去病房休息,她却固执地摇头,蜷缩在手术室外的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要等他......他一定会醒的......”她喃喃道,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出她单薄的身影。她的额头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纱布,可她浑然不觉。护士无奈,只能拿来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又为她重新包扎伤口。
“您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护士低声劝道。
楚寻眠没有回答,只是抱紧双膝,将脸埋进臂弯里。她的脑海中全是骆之行的笑容——他笨拙地包扎花束的样子,他耳尖泛红的样子,他温柔地说“这次换我保护你”的样子......
“骗子......”她哽咽着,“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楚寻眠的额头滚烫,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走廊的白炽灯在她视线里晕开成模糊的光圈,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她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却仍固执地不肯挪动一步。
“楚**,您发烧了,必须马上处理伤口!”护士再次上前,伸手想扶她,却被她猛地推开。
“滚开!”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像被砂纸磨过,“我不走......我不走......”
可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下一秒,她的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护士惊呼一声,连忙接住她,触手却是一片滚烫。
“39.5度高烧!伤口感染了!”护士焦急地喊道,“快!送急诊!”
楚寻眠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浮现出骆之行浑身是血的样子。她挣扎着,手指死死抠住墙壁,指甲断裂也浑然不觉。
“不行......我要等他......他还没出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医生当机立断,强行掰开她的手,将她按在移动病床上。她剧烈挣扎,可高烧让她的力气迅速流失,最终只能无力地瘫软下来,任由医护人员推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