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凤命难违我手中的长剑划破长空，发出清越的啸声，剑尖直指对面壮汉的咽喉，

在距离皮肤仅一寸处稳稳停住。"承让了，张叔。"我收剑回鞘，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张猛——我父亲的亲卫队长，苦笑着拱手："**的剑法越发凌厉了，

属下这把老骨头都快招架不住。"校场四周响起一片喝彩声。

这是我十七年来最熟悉的场景——护国大将军府的校场，尘土飞扬中刀光剑影，

将士们的叫好声震天响。在这里，我不是什么闺阁**，

而是能与父亲麾下精锐过招的"颜小将军"。"双儿！"父亲浑厚的声音从校场边传来。

我转头望去，他一身便服站在那里，眉头却紧锁着，不似平日看我练武时的欣慰模样。

我小跑过去："爹，怎么了？"父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重地说："圣旨到了，

去换身衣裳接旨吧。"我心头一跳。圣旨？颜家世代将门，对朝廷忠心耿耿，

父亲更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护国大将军，会有什么样的圣旨让父亲露出这般神色？

半个时辰后，我跪在颜府正厅，

音念出那句改变我一生的话："......特赐婚护国大将军颜震之嫡女颜无双为太子妃，

择吉日完婚......"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后面的话都听不清了。太子妃？我？

那个养在深宫、满口仁义道德的太子周景晟的妻子？接旨后，府中一片喜气洋洋，

下人们纷纷道贺。谁不知道这是天大的荣耀？太子妃，未来的皇后，颜家将因此更上一层楼。

可父亲却将我带到书房，锁上门后一拳砸在桌上。"陛下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让你入宫！

"父亲双眼通红，"他知道你不适合那里......"我反而平静下来："爹，圣旨已下，

抗旨是死罪。"父亲痛苦地看着我："双儿，宫里不比将门。那里处处是规矩，步步是陷阱。

你性子刚烈直率，如何能在那种地方生存？爹本想为你招个老实本分的小将军入赘，

有爹看着，没人敢欺负你......"我握住父亲粗糙的大手："爹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

'剑者，当刚则刚，当藏则藏'。女儿虽不才，但也不是任人***的软柿子。

"父亲长叹一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薄册："这是你娘留下的。她出身书香门第，

最懂这些规矩礼数......"他的声音哽咽了，"若她在世，

定能好好教你......"我接过那本已经泛黄的小册子，心中酸涩。

母亲在我五岁时病逝，我对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接下来的日子，

我囫囵吞枣地学习宫廷礼仪，但那些繁文缛节实在令人头疼。父亲见我学得艰难，

宽慰道："无妨，太子妃身边自有嬷嬷提点，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了。"大婚当日，

我身着沉重的凤冠霞帔，像个精致的人偶被摆来弄去。入宫的路上，

百姓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我偷偷掀开轿帘一角，看到父亲骑马随行在侧送嫁，

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爹......"我无声地唤道，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东宫的婚礼比我想象中更加繁琐。当我终于被引入洞房时，已经头晕眼花。

盖头被掀开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张俊美但冷漠的脸——太子周景晟。他穿着大红喜袍，

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如玉，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像冰。他上下打量我一番，

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颜将军的千金，果然......英气逼人。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得按照嬷嬷教的规矩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就在我屈膝时，

头上的凤冠突然一歪，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

整个人向前扑去——"啊！"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我抬头对上太子震惊的目光。

周围的宫女嬷嬷们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人已经跪了下来。"太子妃娘娘，

这、这于礼不合啊......"一个老嬷嬷颤声道。太子的手迅速收回，

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他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厌恶："看来传言不假，

颜将军的爱女确实......不拘小节。"我的脸烧了起来，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在将军府，我何曾需要这般小心翼翼？"殿下，边关急报。"门外一个声音适时响起。

太子如蒙大赦，立刻转身："本宫这就去。"走到门口，他头也不回地说，

"太子妃早些歇息吧，不必等本宫。"红烛高烧的新房里，只剩下我和一群面面相觑的宫女。

为首的大宫女勉强笑道："娘娘远道而来，想必累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那一夜，

我躺在宽大的婚床上，盯着绣满鸾凤的帐顶，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这里不是将军府了，

从今往后，我每一步都必须谨小慎微，因为这里没有人会像父亲那样包容我的"不拘小节"。

而我，颜无双，绝不会做一个任人宰割的太子妃。

第2章荆棘初尝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时，我已经醒了。陌生的床榻，陌生的熏香，

连晨鸟的啼鸣都与将军府不同。我盯着帐顶繁复的鸾凤刺绣，一时间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娘娘，该起身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我猛地坐起，锦被滑落，

这才想起——我已经是太子妃了。昨日大婚的荒唐一幕闪回脑海，我的耳根又烧了起来。

帐幔被轻轻拉开，露出一张恭敬的面孔。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宫女，眉目清秀，举止得体。

"奴婢青岚，是东宫的大宫女，特来伺候娘娘梳洗。"我点点头，刚要下床，

青岚却突然跪了下来："娘娘恕罪，按规矩，您应先唤奴婢等进来伺候，

不可自己动手掀帐......"我的手僵在半空，胸口一阵发闷。在将军府时，

我每日晨起练剑，何曾需要人伺候穿衣梳洗？"知道了。"我硬邦邦地回道。

接下来的一刻钟，我像个木偶般被摆弄着。青岚带着四个小宫女为我更衣、梳头、上妆，

每一个动作都有讲究。当我看到铜镜中那个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的女子时，几乎认不出自己。

"太子殿下呢？"我问道。青岚的手顿了顿："回娘娘，殿下一早就去上朝了。临行前吩咐，

让娘娘自行用早膳，午时前去拜见皇后娘娘。"我的心沉了下去。新婚第一日，

丈夫就避而不见，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早膳摆上来时，我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东宫的厨子手艺不错，清粥小菜倒也合我胃口。我刚要动筷，青岚又出声提醒："娘娘，

按照规矩，您每样菜最多用三口......"筷子在我手中几乎要折断。三口？

我在将军府练武后能吃下一整只鸡！"本宫知道了。"我咬着牙说，心里却打定主意，

晚上一定要让青岚给我多拿些点心来。用过早膳，青岚开始教我觐见皇后的礼仪。如何行礼，

如何回话，甚至连眼神应该落在哪里都有规定。我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娘娘，您得再柔和些。"青岚第无数次纠正我的姿势，"大家闺秀行礼时如弱柳扶风，

不能像......像......""像舞刀弄枪是吧？"我冷笑。

青岚吓得跪倒在地："奴婢该死！"我摆摆手让她起来。不是她的错，

是我自己与这金丝笼格格不入。午时将至，我穿着沉重的朝服，顶着满头发饰，

在青岚的搀扶下向皇后所居的凤仪宫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宫人纷纷行礼，

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探究的目光，听到他们压低的窃窃私语。"这就是颜大将军的女儿？

""听说昨晚大婚就出了丑......""粗鄙武夫之女，

怎配当太子妃......"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面上却强作平静。父亲说过，

战场上最忌冲动，我必须学会忍耐。凤仪宫比东宫还要富丽堂皇。一进门，

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熏得我头晕。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约莫四十出头，

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按照青岚教的礼仪下拜。"平身吧。"皇后的声音温和中带着疏离，"赐座。

"我刚要起身，突然听到一个娇柔的声音："皇后娘娘，这位就是新入宫的太子妃姐姐吗？

"从屏风后转出一个身着淡粉衣裙的女子，约莫十***岁，肤如凝脂，眼若秋水，

行走间如弱柳扶风，说不出的娇柔妩媚。皇后露出慈爱的笑容："轻眉来了。不错，

这就是颜大将军的千金，昨儿个刚与晟儿完婚。"柳轻眉。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太子的宠妾，礼部侍郎柳元忠之女，据说与太子青梅竹马，

若非出身不够高贵，太子妃之位本该是她的。柳轻眉向我盈盈下拜："妾身柳氏，

见过太子妃娘娘。"我还未来得及回应，皇后就笑着说："轻眉最是知书达理，

晟儿常夸她温婉可人。无双初来宫中，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向轻眉请教。

"这话像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堂堂太子妃，竟要向一个妾室请教规矩？"多谢娘娘美意。

"我强忍着怒气回道，"不过臣妾自有宫中嬷嬷教导，

不敢劳烦柳......"我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柳良娣。"皇后提醒道，

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接下来的时间如同酷刑。皇后问了些家常，柳轻眉不时插话，句句带刺。

什么"颜将军府上想必不重礼教"，什么"太子殿下最爱听琴，

可惜姐姐出身将门......"每一句都意在提醒我，我是个闯入他们世界的粗野之人。

离开凤仪宫时，我的后背已经湿透。青岚担忧地看着我："娘娘，您脸色不太好。""无妨。

"我咬牙道，"回宫吧。"刚走出不远，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柳轻眉带着两个宫女追了上来："姐姐留步！"我转身看她："柳良娣有何指教？

"她笑得甜美，眼中却闪着寒光："姐姐初来乍到，妹妹特来相陪，

免得姐姐......走错了路。"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方才行礼时跪皱的裙摆。

"多谢好意。"我冷冷地说，"不过本宫认得路。"柳轻眉不以为忤，

反而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明日宫中赏花宴，姐姐一定要来。皇后娘娘最爱芍药，

明日太液池边的芍药正好盛开呢。"我本能地想要抽回手臂，又想起青岚的叮嘱，

勉强忍住："本宫会考虑的。""那妹妹明日派人来接姐姐。"柳轻眉盈盈一拜，飘然而去。

青岚低声道："娘娘，柳良娣在东宫很得宠，您......""我知道。"我打断她，

"回宫吧。"回到东宫，太子依然不见人影。我卸下沉重的头饰，换上简便的衣裳，

终于能喘口气。青岚被我遣去休息，我一个人在寝殿里来回踱步，胸中郁气难平。"娘娘。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我警觉地转身："谁？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太监躬身而入，轻轻关上门后跪下："老奴赵德全，参见太子妃娘娘。

""起来吧。"我皱眉，"有何事？"老太监起身，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这是颜大将军托人带给娘娘的。"我急忙接过，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匕首，正是我及笄时父亲所赠的那把。入宫前被迫留下，

没想到父亲又设法送了进来。"赵公公是......"我试探地问。

老太监露出慈祥的笑容："老奴年轻时曾在颜将军麾下效力，后来受伤退役，

蒙将军举荐入宫当差。如今在尚宫局做些杂事。"我心头一热："多谢赵公公。

""娘娘初入宫闱，万事小心。"赵德全压低声音，"东宫水深，柳良娣表面柔弱，

实则心狠手辣。前年有个宫女得太子青睐，不久就失足落井了。"我握紧匕首："多谢提醒。

""老奴不便久留，娘娘若有需要，可派人到尚宫局寻我。"赵德全行了一礼，

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我摩挲着匕首，心中有了计较。既然这宫中虎狼环伺，

我就不能一味退让。父亲说得对，剑可刚直亦可藏锋。从今日起，我要学会藏锋。次日清晨，

我早早起身，主动让青岚教我宫中礼仪。她惊喜于我的转变，教得格外用心。午时，

柳轻眉果然派人来邀我去赏花宴。太液池畔，衣香鬓影。皇后坐在首位，

周围簇拥着各宫嫔妃。柳轻眉一见我就热情招呼："姐姐快来，我给你留了好位置！

"我缓步走去，发现那位置竟在皇后左侧，比几位妃嫔的座位还要尊贵。

这明显不合规矩——太子妃地位虽高，但在皇后面前也不该僭越。

我站在原地不动："柳良娣怕是记错了，这不是本宫该坐的位置。

"柳轻眉一脸无辜："姐姐说笑了，太子妃身份尊贵，自然该坐这里。

"周围的妃嫔们已经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转向皇后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臣妾初入宫闱，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娘娘教诲。"皇后淡淡地看了柳轻眉一眼，

然后对我点头："颜氏知礼，很好。你的位置在本宫右侧第三席。""谢娘娘。

"我恭敬地退到指定位置坐下，余光看到柳轻眉眼中闪过的失望和恼怒。赏花宴上，

众嫔妃吟诗作对，好不风雅。轮到我时，柳轻眉娇声道："听闻颜将军文武双全，

姐姐想必也继承了将军才华，不如也赋诗一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在等着我出丑，但昨晚我已经做了准备。"献丑了。"我平静地吟诵道，

"'金戈铁马守边疆，春风不度玉门关。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是父亲常吟的王昌龄诗句，我从小耳熟能详。虽然不算原创，但至少不会出错。

皇后略显惊讶："没想到颜将军之女也通诗书。""家父虽为武将，却也重视诗书传家。

"我恭敬地回答。柳轻眉不甘心地插嘴："姐姐果然家学渊源。不过太子殿下最爱婉约词风，

妹妹改日可以借些词集给姐姐学习。"我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了。

"心中却记下这一笔——太子喜欢婉约词风，这是个有用的信息。回宫路上，

我注意到一个年长的宫女一直悄悄打量我。回到东宫后，我让青岚去打听那宫女的身份。

傍晚，青岚回报："那是皇后身边的徐嬷嬷，跟随皇后二十多年了，很得信任。

"我若有所思。今日我虽避开了柳轻眉的陷阱，但显然已经引起了皇后的注意。

这未必是坏事。夜深人静时，我取出父亲送的匕首，在烛光下细细擦拭。

刀刃映出我坚定的眼神——从今日起，我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将门之女。

我要学会这宫中的游戏规则，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照在这深宫大院，也照在将军府的方向。父亲，您放心，女儿不会辱没颜家门楣。

第3章剑舞惊鸿入宫半月有余，我渐渐摸清了东宫的格局。太子周景晟依旧对我避而不见，

每日不是在书房处理政务，就是去柳轻眉的怡兰苑。宫中下人最是势利，见我不得宠，

伺候也日渐怠慢，只有青岚和几个小宫女还算尽心。这日清晨，

我正在后院练剑——这是我唯一保留的将军府习惯，也是排解心中郁结的方式。突然，

一阵掌声从廊下传来。我收剑转身，看到一个身着靛蓝锦袍的男子倚柱而立，

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目间与太子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洒脱不羁。"好剑法。"他笑道，

"早听闻太子妃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警惕地看着他："阁下是......""周景文。"他微微颔首，"太子的三弟。

"我连忙行礼："见过三殿下。"心中却疑惑，这位三皇子为何会出现在东宫后院？

"不必多礼。"周景文摆摆手，"我今日来找皇兄议事，听说皇嫂在后院练剑，特来一见。

"他眼中闪着兴味，"皇嫂的剑法颇有颜将军风范，只是......""只是什么？

"我忍不住问。"只是过于刚直，少了些变通。"他走近几步，"宫中不比战场，

有时候软剑比钢剑更管用。"我心头一震，这话与父亲所言何其相似。"多谢三殿下指点。

"我真诚地说。周景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皇嫂初入宫闱，若有困惑，景文愿效犬马之劳。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前朝谢将军所著《藏锋录》，或许对皇嫂有所助益。

"我迟疑地接过竹简："三殿下为何......""颜将军曾救过我一命。

"周景文的声音低了下来，"五年前北境之战，若不是颜将军及时赶到，我早已命丧黄泉。

"他后退一步，拱手作揖，"景文告退。"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在这深宫之中，

我竟意外获得了一位盟友？回到寝殿，我仔细阅读《藏锋录》，

发现这是一本讲述如何在朝堂斗争中保全自身的奇书。

其中"示弱以蓄力""借势而发"等观点令我茅塞顿开。正当我沉浸书中时，

青岚匆匆进来："娘娘，凤仪宫来人传话，三日后太后寿宴，各宫嫔妃都要准备贺礼，

皇后特意嘱咐娘娘也要出席。"我心头一紧。太后寿宴非同小可，满朝文武都会到场，

若出错，不仅是我颜面尽失，更会连累父亲。"知道了。"我合上竹简，"去打听一下，

其他嫔妃都准备了什么贺礼。"青岚很快带回消息：皇后献南海珊瑚，柳轻眉准备亲自抚琴，

其他嫔妃或绣品或诗词，各显其能。我正思索着该准备什么，柳轻眉却突然来访。

"姐姐可是在为太后寿礼发愁？"她一进门就亲热地说，"妹妹特来为姐姐分忧。

"我警惕地看着她："柳良娣有何高见？""太后最爱歌舞。"柳轻眉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姐姐出身将门，想必身姿矫健，不如献舞一曲？妹妹可以教你最时兴的《霓裳羽衣舞》。

"我心中冷笑。谁不知道《霓裳羽衣舞》需要极柔软的腰肢和精湛的舞技？

她分明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多谢好意。"我故作犹豫，"只是本宫舞技粗陋，

恐怕......""姐姐不必担心。"柳轻眉急切地说，"有妹妹指点，三日速成不难。

"我装作思考片刻，突然灵光一现："不如这样，本宫确实不通柔舞，但自幼习武，

倒会一套剑舞。既然太后爱看表演，本宫就献上一段剑舞如何？"柳轻眉显然没料到这一出，

"这......剑舞未免太过刚硬......""《公孙大娘剑器行》不也是千古名篇？

"我引用刚在《藏锋录》上看到的典故，"太后见多识广，或许正想看看新鲜的呢。

"柳轻眉无法反驳，只得悻悻道："那姐姐好生准备吧。"说完便匆匆离去。她一走，

我立刻找来赵德全，请他帮忙寻一把适合表演的轻剑，又让青岚去找乐师商量配乐。

接下来的三日，我闭门苦练。不是练那些花拳绣腿的表演剑法，

而是将颜家剑法中最为潇洒飘逸的几式融入舞蹈，既不失武将之女的英气，

又有赏心悦目的美感。寿宴当日，慈宁宫张灯结彩，百官齐聚。

我身着改良过的骑装——不像平日练武时那般粗陋，却也比宫装轻便许多，

腰间系一条金丝软带，更显身姿挺拔。太后高坐主位，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旁边是皇帝和皇后，太子则坐在下首，身边伴着柳轻眉。当我入场时，

明显看到太子皱起了眉头，而柳轻眉则掩口轻笑，显然等着看我出丑。"孙媳颜氏，

恭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我恭敬行礼，"特献上剑舞一段，

为太后助兴。"太后饶有兴趣地点头："哀家还没见过将门之女的剑舞呢，准了。

"乐声响起，我抽出轻剑，起手式如行云流水。随着乐声渐急，剑势也随之变化，

时而如游龙戏水，时而如飞凤回旋。我将颜家剑法的精髓融入其中，

每一招都带着真实的杀气，却又在关键时刻化为柔美的舞姿。席间传来阵阵惊叹。

我余光瞥见太后的身子已经前倾，眼中闪着惊喜；武将们更是频频点头，

显然看出了门道；就连太子也放下了酒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最后一段，乐声骤急，

我使出颜家剑法中最难的"九天凤鸣"，身形旋转间剑光如练，最后一剑直指苍穹，

定格时衣袂飘飘，宛如凤凰展翅。满堂寂静，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太后连连称赞："好！好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哀家许久没见过这么精彩的表演了！

""谢太后夸奖。"我收剑行礼，额头微微见汗。"颜将军教女有方啊。"皇帝也开口称赞，

"文武双全，不愧是将门虎女。"我偷眼看向太子，发现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而柳轻眉的脸色则难看至极。回到座位后，几位武将家眷主动与我攀谈，

就连一向冷淡的皇后也对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今日这一"舞"，

至少让我在宫中站稳了脚跟。宴席散去时，

太子竟破天荒地走到我身边："今晚本宫去你宫中。"我心中一惊，

面上却不显："臣妾恭候殿下。"太子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注意到柳轻眉在不远处死死盯着我，眼中满是怨毒。回到寝宫，我立刻沐浴更衣，

却不是为了迎接太子，而是取出《藏锋录》继续研读。今日小胜一局，但我知道，

柳轻眉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当晚太子并未出现。青岚打听后告诉我，

柳轻眉突然"晕倒"，太子赶去怡兰苑了。我冷笑一声，丝毫不觉意外。夜深人静时，

赵德全悄悄来报："娘娘，老奴发现柳良娣近日频繁派人出宫，与柳府传递消息。

""可知是何内容？"我问道。"老奴还在查。"赵德全低声道，

"不过听说柳侍郎最近与几位边关将领往来密切。"我心头警铃大作。边关将领？

那可是父亲的部下。柳家想做什么？"继续盯着，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我吩咐道，

同时决定明日开始，除了学习宫中礼仪，还要研读朝堂局势。既然身在这漩涡中心，

我就必须了解每一股暗流。窗外，一弯新月如钩。我摩挲着手中的轻剑，

心中已有计较——柳轻眉想玩宫斗游戏？好，我就陪她玩，而且要玩得比她更漂亮。

父亲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是时候让这些深宫中人见识一下，

什么叫做将门之女的谋略了。第4章疫中生智春雨连绵的深夜，

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娘娘！娘娘！出事了！"青岚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我立刻翻身下床，随手抓起外袍披上："进来。"青岚推门而入，

脸色煞白："西偏殿的两个宫女突然高热不退，身上...身上还起了疹子！"我心头一紧。

在边关时，我曾见过这种症状——是瘟疫！"什么时候开始的？请太医了吗？"我一边问，

一边快步走向衣柜，从最底层取出一个小包袱。"就半个时辰前。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但..."青岚咬了咬唇，"守门的太监说，柳良娣今儿个身子不适，

太医院的当值太医都被叫去怡兰苑了。"我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么巧？"去把赵德全叫来，

别惊动其他人。"我迅速系好衣带，将包袱里的几个小瓷瓶塞进袖中，

"带我去看那两个宫女。"西偏殿昏暗潮湿，是东宫最偏僻的角落，

平日里只住着几个粗使宫女。此刻殿内弥漫着一股酸腐气味，两个年轻宫女躺在通铺上，

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的手臂上布满红疹。我俯身查看，轻轻掀开其中一人的衣领，

疹子已经蔓延到胸前。症状发展如此之快，绝非普通风寒。"娘娘小心！"青岚惊呼，

"这病看着邪门，您别靠太近！"我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倒出两粒褐色药丸："这是退热解毒丸，先给她们服下。"又取出另一个瓶子，

"把这个溶于水，让所有接触过她们的人漱口。""娘娘懂医术？"青岚惊讶地问。

"在边关时跟着军医学过一些。"我简短地回答。实际上，父亲认为将门之女应该文武双全，

不仅让我学武，还特意请了军医教我辨识草药和治疗常见伤病。

赵德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娘娘，老奴来了。"我示意他进来，

压低声音："查一下这两个宫女的来历，最近接触过什么人，特别是...是否去过怡兰苑。

"赵德全眼中精光一闪："娘娘怀疑...""太巧了。"我冷冷地说，"太医全被叫走，

偏偏这时候我宫里出现瘟疫？"赵德全点头退下。我转向青岚："从现在起，

西偏殿只许进不许出。准备醋和苍术，熏蒸整个偏殿。再找些干净的棉布来，我要做面巾。

"青岚领命而去。我留在偏殿照顾两个病患，用湿布为她们擦拭降温。约莫一个时辰后，

其中一人微微睁开了眼睛。"娘...娘娘？"她虚弱地唤道，眼中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