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的很沉，可却不断做梦。

我看到了二十岁的哥哥严冬，绝望地抱着李大丫的尸体，满眼仇恨地看着我。

“都是你，你是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大丫。”

我看到了他拿着一张去往远方的火车票，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看到了他白发苍苍，却仍然拒我于门外。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脑袋越来越疼，我看到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最后，竟像是真实发生过一般。

李大丫是我们村李大娘的女儿。

是爹娘给哥哥定下的娃娃亲。

她性子沉闷却勤劳，我本来也是很喜欢她的。

可他们家条件实在是差。

李大娘为了拼个儿子，连生五个女儿。

李大丫作为老大，从懂事起就要做家务，带孩子。

这本不算什么，村里的女孩都是这样过的。

偏偏李大娘放话，李大丫是他们家的长女。

要帮扶弟弟妹妹，所以彩礼要二百块。

这对农村人来说，算是天价。

我们辛苦劳作一年，也才几十块钱。

爹娘有些犹豫，因为这桩婚事是李大丫曾经救了娘才定下来的。

他们让我跟哥哥说。

“婚事作废，再给你找个好的媳妇。”

那时候我还不懂，天真地和哥哥复述。

可哥哥早就被李大丫勾了心去，他摇摇头。

“我就要她，彩礼贵，我就自己存。

大丫说了会等我的。”

李大丫也说话算话，一直等到了十几岁。

可我们家的彩礼还没凑够。

直到爹娘做工出了意外，赔了钱。

彩礼才够了。

李大丫说：“严冬哥，现在你钱够了，就娶了我吧。”

我气的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是我爹娘用命换来的钱，你想都别想。”

这一刻，我恨死了她。

要不是她说家里过不下去，婚事再拖她娘会卖了她。

爹娘怎么会去厂里打工，又怎么会丢了命。

我们兄妹又怎么会成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