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阻无果后,她偷偷给我送吃喝,给我讲孩子的成长,鼓励我好好活下去。
也是她,在我生不如死之时,安排丫鬟给了我一个痛快。
所以重活一次,我明白了她的身不由己,也放下了对她的恨意。
我平静地摇了摇头,道:【姐姐莫要再劝,我并非跟殿下赌气。】
【我与殿下的姻缘本就门不当户不对,若是殿下早些得姐姐相救,我连嫁都不会嫁。】
【如今做这决定,也不过是认清了事实,不想再以污泥之身攀附天上云罢了。】
见于晚晚还想再劝,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芷芫的愚笨姐姐也是了解的,若是真做了储君的正妃,怕是会被人撕碎了。】
【姐姐若真心疼我,等到京城站稳了脚跟,扫清了障碍再来接我也不迟。】
于晚晚叹了口气,这才点头答应。
陆珩第一次见我如此善解人意,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但还是像个小大人般绷着脸道:【娘,那你好好待着,哪里也别去。】
【等安顿好了,我与父亲一起来接你。】
【好。】
我说服陆训替我写了一封断亲书。
与陆珩的断亲书。
我说京城的人都精得很,万一真查起来出了事,也好有个应对法子。
他们没有怀疑。
离开前夜,我一夜未眠,替他们父子收拾好了包袱。
禁军到达时,我摘下头上的发簪递给陆训,道:【这是殿下从小带在身边的物件,想必是先太子妃的东西,便还给殿下吧。】
陆训微微皱了皱眉,眼神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没有接,而是将发簪推了回来。
【你留着吧,将来若是走散,咱们也好有个相认的信物。】
我摇了摇头,转头将发簪插在了于晚晚头上。
【先太子妃的东西,我拿着只会无端引人猜忌,殿下就莫要害我了。】
【再说了,殿下不是说了会来接我吗?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于晚晚本想拒绝,但见陆训点了点头,便也不好再推辞。
我接着转向陆珩,指了指他腰间不值钱的环佩,道:【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可以还给我吗?】
陆珩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道:【娘,你不是说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要我一直戴着吗?】
我笑道:【这段日子你们不在,有环佩陪着,我也不至于太孤独。】
【等将来你们接我去京城了,我再给你好不好?】
陆珩见我说得在理,不情不愿地将环佩递给了我。
我其实有些不明白了。
当初我说不许陆珩摘下环佩时,他明明满脸嫌恶。
说环佩是个累赘,不如戴着姨娘送的平安符来得实在。
可如今不要他戴了,他又为何不太高兴?
我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将整理好的包袱和吃食塞进了他们手里。
嘴上念念叨叨道:【这里头有殿下爱吃的杏花酥,有姐姐爱吃的绿豆糕,还有小殿下喜欢的麦芽糖。】
【你们拿着,路上也能解解馋。】
陆珩撅着嘴嘟哝道:【你不是总说甜的坏牙,不许我多吃吗?】
我强忍着喉间酸涩,笑道:【到了京城好东西多的是,最后吃一点这糙物也没关系。】
【省得将来想吃都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