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该是精英学子们展现锋芒的舞台,今天却被指派进行一场在主管李辰风看来,极度无聊且浪费资源的“特殊测试”。
测试对象此刻正蜷缩在角落一张塑料凳上。苏小小,十八岁,特殊人才关怀计划(李辰风私下称之为“问题儿童收容计划”)特招生。她穿着一件能把整个人罩进去的史努比卡通卫衣,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睡裤,脚上一双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人字拖。一头黑色长发像刚被台风问候过,几缕不听话地贴在额前。硕大的黑眼圈几乎占据了小半张脸,让她本就小巧的五官更显得困顿不堪。她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角挤出两滴生理性泪水,慢悠悠地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小袋薯片,“咔嚓”一声,在空旷肃杀的测试场内显得格外刺耳。
“噗嗤…”旁边响起一声压抑不住的轻蔑笑声。
是林薇薇,本届天赋最强的自然系新生,***火焰操控者。她穿着合体的学院制服,勾勒出青春动人的曲线,红发如火,面容精致,此刻正环抱着双臂,用一种打量残次品的眼神看着苏小小。“李主任,我们还要陪这位‘特招生’玩多久?我下午还要去适应新开发的复合火焰战技。”她特意加重了“特招生”三个字,语气里的优越感几乎凝成实质。她旁边的几个天之骄子也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李辰风板着脸,推了推金丝眼镜。他知道苏小小的档案很奇怪。贫民窟的一次小型帮派冲突,监控拍到目标区域瞬间出现无法解释的巨型能量反应,建筑物被不明力量熔穿湮灭,而爆炸中心唯一完整的,就是眼前这个抱着空零食袋发呆的女孩。上报的标签是:“疑F级,生活系辅助(能力表现:物品软化/重塑?),情绪极不稳定,极度危险(存疑)”。
“流程必须走完!”李辰风声音刻板,“基础项测完了?”
负责基础测试的工作人员甲抹了把冷汗,看着平板上显示的离谱数据:
力量测试:0.5鹅(单位校准中…)
元素亲和:检测环境干扰(?),请目标远离磁场…或薯片袋
精神力:深度睡眠波动,无法读取主动意识
总结报告:建议归类:特殊系,生活辅助类,等级F(待观察)
“基础项结果…F级,生活系潜力。”工作人员甲艰难地宣布。
意料之中的结果引来林薇薇等人更不加掩饰的嘲笑。
苏小小又打了个哈欠,眼神迷茫地扫过那些仪器,仿佛在看一堆造型奇怪的废铁。她舔了舔沾着薯片碎屑的手指,慢吞吞地问:“测完了…有饭吃吗?好饿…” 声音软糯,带着没睡醒的鼻音。
“吃吃吃!就知道吃!”工作人员乙没好气地嘟囔,被李辰风严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最后一个环节,‘实战评估’。”李辰风指着测试场中央,那里有个用于承受攻击的特殊标靶,周围区域布满高灵敏度的能量传感器。“苏小小同学,对着标靶,用尽你的全力,展示你认为最有用的能力。”他顿了顿,补充道,“什么都行,生活辅助能力也可以。”语气里是公式化的敷衍。
苏小小慢悠悠地站起来,拖着人字拖,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一步一步挪向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混杂着不屑、好奇和纯粹的看戏心态。
她走到场中心,环顾了一下四周银灰色的坚固墙壁。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是对着标靶,而是弯腰,慢吞吞地,从冰冷光滑的地板上,捡起了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不知哪个学员掉落的武器金属碎片——那甚至不是值钱的材质,只是制式兵器崩坏的边角料,灰扑扑的。
林薇薇嗤笑出声:“捡垃圾?”
李辰风皱眉:“目标,请对…”
他话没说完。
只见苏小小把那片冰冷的金属放在柔软小巧的左掌心里。黑眼圈包裹下的双眸依旧没什么神采,似乎只是因为等待而觉得无聊透顶。她那白皙的右手五指随意地合拢上去,对着那块金属碎片,像***一块放软了的橡皮泥,或者小朋友在盘一颗旧玻璃珠。
动作轻柔,随意,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漫不经心。
搓。揉。捏。盘。
极其微弱的、一种无法言喻的、仿佛空间本身被轻微拉扯的涟漪感在空气中一闪而逝,甚至没能惊动高精度传感器。
短短三秒。
一个光滑圆润、约莫豌豆大小、通体呈现奇妙温润光泽的金属小球,出现在苏小小的掌心。它不像武器,更像一颗精致的、用来把玩的艺术品珠子。
苏小小低下头,困惑地看了一眼这颗新“珠子”,大概是觉得手感不对或者没意思,手指极其轻微地… 松了一下。
那颗“珠子”便顺从地滑落。
轻轻地、自由落体般地,朝着测试场坚硬的地板掉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珠子离地还有十厘米…五厘米…
苏小小似乎后知后觉地想伸手接住(也可能是困得迷糊了反应慢半拍),手指徒劳地在半空抓了抓。
珠子触地了。
不是撞击的脆响。
而是一种… 空间被强行“挤”开了一瞬的、令人牙酸的撕扯感!
嗡——!!!
下一秒!
一抹极致凝聚的、刺得视网膜仿佛要烧穿的小型光斑,在落点处骤然爆发!没有巨大的声响先兆,无声的能量膨胀以超越物理规则的速度,化作一个直径不足一米的、却如同微型太阳般炽热的绝对炽白光球!
光!
纯粹而暴虐的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紧接着,才是轰然爆开的声音和冲击波!如同数万面巨鼓同时在耳膜深处擂响,狂暴的力量瞬间砸碎了测试场号称固若金汤的合金内壁!那些足以抵挡S级攻击的能量纹路脆弱如纸,瞬间崩解、气化!
恐怖的冲击波带着熔化万物的高温和无与伦比的撕裂力量,像一头无形的、愤怒的史前巨兽,咆哮着撕开场地结构,狠狠撞在外围的双层超强化防爆玻璃观察窗上!
咔嚓!轰隆!!!
能抵御导弹冲击的观察窗在接触冲击波的瞬间布满蛛网般的白痕,随后毫无悬念地炸裂开来!狂猛的飓风裹挟着高温碎片、溶解的金属流和无法形容的能量粉尘,排山倒海般冲进观察室!
“警报!!!!未知能量反应!!!!灭世级!!!!”
尖锐的、变调的、系统从未设定过的最高级别警报声歇斯底里地炸响,疯狂闪烁的赤红色光芒将整个控制台和陷入末日般混乱的观察室染成一片血红!
李辰风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门万吨巨炮的炮口然后被狠狠轰了出去!防爆玻璃碎片像暴雨一样打在临时撑起的护身光盾上(他本能地爆发了全部异能),光盾仅维持了半秒就在恐怖的冲击下宣告破裂!他像一个破麻袋般被狠狠甩飞,砸在控制台后的合金墙壁上,金丝眼镜早就不知去向,耳朵里只有刺耳的蜂鸣和一片混乱的尖叫,嘴里全是血腥味。
林薇薇更惨。上一秒还在嘴角噙着冷笑,下一秒就变成了极端惊恐的扭曲。她的火焰护盾如同肥皂泡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甚至来不及喊叫,昂贵的制服瞬间被撕裂、烧焦,精心打理的红发成了爆炸头,整个人被糊了一脸黑灰和不知名的液体渣滓,被气浪死死按在地上摩擦。
其他学员和工作人员更是不堪,连滚带爬,涕泗横流,瞬间体验到了地狱一日游的VIP套餐。
这毁天灭地的冲击来得快,去得更快。
前后绝对不超过三秒。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掐灭了那短暂爆发的微型太阳,强行按住了空间的伤疤。
观察室里一片狼藉。控制台火花四溅,冒着青烟。墙壁凹陷,设备七歪八倒。空气中弥漫着熔化的金属、臭氧、烧焦物体和浓郁血腥混合的诡异气味。
测试场……不,那个地方已经不能叫测试场了。
原本的中央区域,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边缘极其光滑圆润、深不见底的漆黑“孔洞”!周围的合金地面呈现出诡异的晶体化状态,微微冒着白气。“孔洞”边缘延伸出蛛网般的可怕裂纹,一直蔓延到被炸得只剩下框架和扭曲钢筋的场地边缘。那个“孔洞”如同深渊的凝视,无声诉说着刚才瞬间爆发出的力量是何等的不讲道理。
一片死寂。
警报不知何时停止了尖叫,只剩下短路的电流声“滋滋”作响。烟尘缓缓飘荡,落在幸存者们惊恐到麻木的脸上。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
苏小小依旧站在原地,就在那个巨大漆黑孔洞的边缘,离那毁灭的边缘只有半步之遥。
人字拖有一只掉进了深渊。她的宽大卫衣被爆炸的气流吹得鼓起又落下,乱糟糟的头发更乱了,糊在脸上,沾了不少灰。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左手,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洞”。
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粉尘呛的)。
然后,她用带着灰尘的指尖,蹭了蹭同样沾着灰的脸颊,留下几道滑稽的泥印子。
那双因黑眼圈而显得越发惺忪的大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兴奋,只有…
浓浓的不解和嫌弃。
她对着那还在冒着丝丝热气的恐怖深渊,小声地、软糯地嘀咕了一句:
“啧… 弄脏了… ”
小说《她搓核弹当摔炮玩的,你离她远点》 第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