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尴尬而又凝滞。
直到有朋友再次如常地打圆场。
「嫂子,许念只是训哥的直系小师妹。」
「正好两人都听不见,训哥才会多照顾她一点。」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都能作证的,训哥只是把她当小妹妹看。」
朋友说着,又对其他人使眼色。
屋子里众人这才回过神般齐齐附和。
「是啊,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训哥只是觉得小姑娘一个人万里迢迢来京城求学不容易。」
「能帮就帮一把而已。」
他们说得热闹。
好像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我眼前只有刚才梁训哄他的小学妹许念的画面。
他有些笨拙地拆开小蛋糕的包装盒。
甚至贴心地取出叉子递到许念手里。
许念赌气摘了助听器,不肯听他说话。
他明知道她听不到。
却还是耐着性子温声软语地哄。
恐怕连梁训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对许念做的这一切。
正是这七年间,我对他做了无数次的事。
每次闹矛盾后。
梁训总会面无表情地摘掉助听器。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夜。
不听不理不说话,和我冷战。
他的朋友们时常劝我:
「熹微,你也知道的,他太脆弱敏感,所以才需要更多的包容和偏爱。」
「他的世界那么小,这么些年,也只允许你一个女孩儿走入。」
「他真的很爱你,只是他不会爱人而已。」
我信了。
所以每次他摘掉助听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
我都会守在门外一整夜。
明知道他听不到。
却也会忍着困倦,隔一段时间。
轻轻敲一敲房门。
心里想着,万一他恰好戴上助听器了呢?
万一他恰好听见我在敲门。
他就会知道我一直守在门外。
他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呢?
可是现在。
我看着他很会爱人的样子。
忽然就醍醐灌顶了。
也许他并没有爱过我。
也许他只是在青春年少里短暂地爱了我一瞬。
也许只是因为这么多年,只有我有足够的耐心包容他。
只有我愿意放弃自己的世界,走进他小小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