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还害得驸马快要郁郁而终。
慕云薇直到天彻底黑了下去,才再次回来。
她身上带着药味,和一点血腥气。
大概那个驸马真的病得很重了吧。
所以慕云薇总是去看他。
这段时间,她们两个见的次数,比她们成亲那七年里都多。
慕云薇每次回来,都一身药味。
有时和我说话,也是欲言又止。
就像现在,她坐在我身边,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干巴巴地开口。
“姜瑶,你准备准备,后天是个好日子,我带你去祭坛。”
说完,她起身离开。
只是个通知。不是请求。
我听见门被关上。
只剩下满室寂静。
我赤着脚,用脚丈量屋子。
从窗户,走到床,是十三步。
从床,走到桌子前,是七步。
我被困在这方寸之间,像是被束缚在蛛网上的蝴蝶。
每一次舞动,都是垂死地挣扎。
可这一切,原也怨不得别人。
那个曾经发誓心中不会有第二个人的慕云薇,亲自给我穿好了祭祀的衣服。
她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向祭坛。
前路是黑的。
我所有的一切方向,都在慕云薇手里。
我被她送上祭台时,她要抽手离开。
我下意识拉住她。
“云薇,我害怕。”
她停下来,哄着我。
“姜瑶,上次你做得就很好,别怕,你可以的。”
可我一直都很怕。
前两次起舞,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
第一次起舞,失去眼睛的时候,很怕。
第二次起舞,头发白了被侍女叫妖怪的时候,很怕。
我只是在装着不怕。
我想,那样慕云薇就没那么难过了。
她曾经那样为我哭泣过。
哭得我也难过。
所以我装着,装着无所谓,装着不怕。
可装着装着,慕云薇就信以为真了。
失去双眼,白了头发。
我又不难过。
那么,第三次起舞,也不过是其他代价罢了,在慕云薇看来,我也不该难过。
她松开我的手,我茫然往前走了两步。
可脚趾触碰到的,是祭坛的边缘。
慕云薇远去的声音还在殷殷叮嘱。
“一定要祈求驸马百病全消啊!”
我想问,那我呢?
可如今,却也没有力气再问。
我站在祭坛边,无助地沉默着。
也许祭坛不高,
可对我而言,是万丈深渊。
我站在那儿,风吹动着我的衣摆。
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咳嗽起来。
我听见慕云薇担忧的呼唤。
“魏瑜……”
魏瑜,是她的驸马吧?
他也来了?
我听见慕云薇在喊。
“姜瑶,开始吧!”
见我不动,她的声音有些发冷。
“姜瑶,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