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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池这才看了看梁悦溪推过来的离婚协议书,他盯了许久嗤笑一声,“你的心理评级达不到健康,根据遗嘱就算我签字,我们也离不了婚。”
他拿着那张纸随意地签了字,扔给了梁悦溪。
“你不如看看一个月之后,它生不生效?”
梁悦溪攥紧了那张纸,头也没回地出了门。
“张医生,是不是我接受最后一次记忆恢复治疗,我就痊愈了?”
电话那头医生翻了翻病历,“这几次的效果都不错,你再过来一次,记忆会陆陆续续恢复,到时候我会给你重新做心理评估。”
自己一直都有在看心理医生,裴砚池不在意也漠不关心。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快痊愈了。
梁悦溪看着离婚协议书,小心地收好。
它会生效的。
裴砚池,到时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梁悦溪去了趟心理咨询室,躺在了治疗椅上,看了看窗外。
她原本是不想恢复记忆的。
自己被拐了近十年,不会有什么让人欣喜的回忆。
可现在梁悦溪想通了,不会再有比嫁给冰箱更差的回忆了。
她感觉做了一场梦,梦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村庄,只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拉着自己的手不断地奔跑。
梁悦溪猛地睁开眼睛,脸上还满是泪痕。
“这段时间记忆会慢慢恢复,不要害怕。”
跟医生道了谢,梁悦溪就回了家。
刚推开自己的房间,程思思正穿着蕾丝睡裙躺在床上。
“你怎么在这里?”
程思思挑衅地看了一眼,拨弄了下头发,“砚池让我住在这里,你的房间已经改到杂物间了。”
她的态度,梁悦溪并不意外。
这五年来,程思思早就私下联系过自己多次。
梁悦溪康复训练,痛苦万分时,程思思发来自己跟裴砚池夜游**的照片。
梁悦溪吃花生过敏进了医院,程思思发来她浑身清凉伏在裴砚池背上的***。
梁悦溪觉得自己已经比裴砚池还清楚他们是怎么一步一步走来的。
跟程思思纠缠没用。
她转身就去了裴砚池的卧室。
“你是开不起房吗?把人带回来,还住我的房间?”
裴砚池正在开着电话会议,听着梁悦溪的话,眉头紧蹙,摘下了耳机。
“你胡说什么,我跟思思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就是因为你把我手机扔了,我没有及时叮嘱,思思生理期疼得差点昏过去,住你房间也方便她有什么事找到我。”
“我已经给你留言了,是你自己没看到,现在请你出去。”
程思思走了进来,轻轻搭在裴砚池的肩上,“梁小姐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是我自己没用,觉得她卧室的床舒服,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裴砚池温柔地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她顶多是我的室友,这里的女主人早就不在了,你想住哪里都可以自己做主。”
梁悦溪扯了扯嘴角。
以前裴砚池每次在忙都需要安静的环境。
就连自己起床喝水,他都觉得吵闹。
现在程思思直接打断了他,裴砚池不仅没生气,还会体贴关心。
原来不是裴砚池听力敏锐。
是他根本就觉得自己多余。
程思思回了卧室,开始把梁悦溪的行李扔了出来,塞在杂物间里。
梁悦溪按着她的手,“你干什么?”
程思思厌恶地甩开,“他的话你没听到吗?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裴夫人,其实就是梁家留下的一个累赘。”
她用力一推,梁悦溪脚步不稳摔在身后的柜子上。
砰——
柜子上的遗像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扎的梁悦溪的手满是鲜血。
裴砚池听着声响不悦地走了出来,刚想质问吵什么,就看到梁悦离的遗像摔在地上。
“梁小姐可能是不想我住在这里,可她再生气,也不能砸了夫人的照片啊!”
“她还说什么自己才是正牌夫人,这就是个死人。”
梁悦溪感觉到血肉模糊的手掌上似乎有了一点疼痛,通过治疗自己真的正在恢复。
她刚抬起头,就被裴砚池用力甩了一耳光,身子一歪,头撞在了柜角上,鲜血直流。
“你算什么正牌?你这辈子也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
裴砚池小心地抱起了那张照片,起身回了房间。
梁悦溪这一撞,只觉得混沌的大脑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回头叫着自己。
她只觉得心里十分难过,不知是因为手掌上星星点点的疼痛,还是因为这一瞬间闪过的画面。
梁悦溪忍不住低语了一句:“阿砚......”
刚要离开的裴砚池顿住了脚步,猛地回头。
“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