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傅砚舟给岳母准备好早餐后,坐在窗前叠着五彩缤纷的许愿星,一颗又一颗他已经叠了小半个玻璃瓶。
阮昭宁起床看到这一幕,有些疑惑问他。
“你在做什么?”
傅砚舟交叠着手中的彩纸:“折许愿星。听人说折满一千颗许愿星,就可以许一个愿望。”
说完,他手中的动作一顿,仰头看向一旁的女人。
“你有什么愿望吗?”
阮昭宁皱起眉头:“你是军属,思想觉悟要比群众高,这种封建迷信的事以后不要搞。”
她穿上外套,又对着镜子整理好军服和军帽,确保端正平整。
然后交代道:“今天部队任务有点多,晚上可能不回来,你不用给我留灯。”
门被打开又合上,傅砚舟看着女***步流星走远的身影,再低头看着手里的许愿星。
阮昭宁,不用你提醒,以后我都不会给你留灯了。
每天折100颗许愿星,等到除夕那天刚好一千颗。
新年有新的开始,新的愿望。
我的新年愿望,便是离开这里,离开你……
思绪回拢,傅砚舟折完100颗许愿星,将玻璃瓶收进了柜子,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昨天清理了一些没必要的东西扔掉,今天该整理自己要带走的物件了。
拉开衣柜,傅砚舟将自己常穿的几身衣服塞到行李箱里。
又将一些书本和笔记文具装进去,箱子还多出好大的空间。
原来,诺大的一个家,他的存在感那么低。
低到连一口皮箱都装不满。
傅砚舟叹了口气,拉上皮箱拉链收到了床底下。
想到去北京报道,还需要一张证件照,他骑上自行车去了镇上最近的照相馆。
红旗照相馆。
傅砚舟刚停好自行车,却意外看到一辆熟悉的军绿吉普车停在路边。
阮昭宁的车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在部队做任务吗?
傅砚舟下意识侧头看向照相馆的玻璃窗内,就见一头利落短发的耿扬巍将头歪着,和一个穿军装的女人笑着靠在一起。
那个女人,正是阮昭宁。
阮昭宁看着照相机,嘴角微微上扬。
记忆的那张合照与眼前的画面重叠,刺得傅砚舟眼尾有些发红。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寒川冰山也可以融化成水。
傅砚舟无声地笑了笑,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的拍照。
既然已经决定了离开,他也没必要庸人自扰。
反正再过十天自己就要走了,到时候他们想拍多少照片都随意。
傅砚舟驻足在窗边,看着他们拍完照后走出照相馆。
看着阮昭宁亲自给耿扬巍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还贴心的替他系上安全带。
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比他和阮昭宁更像一对恩爱夫妻。
傅砚舟恍惚想起,前世他居然从未坐过阮昭宁的吉普车。
那时有事要用车,阮昭宁总是义正言辞的说:“车是公家的,你坐不合适,怕人民群众说我搞特殊,等以后咱们自己买了车再搭你。”
所以每次赶集去买东西,傅砚舟都是踩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拖着重重的货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