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云归已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来,跳入湖中将顾婉笙救了上来!
“婉笙!怎么回事?”谢云归抱着瑟瑟发抖、不断咳嗽的顾婉笙,焦急地问。
顾婉笙依偎在他怀里,泪眼婆娑,指着苏雾,气息微弱:“云归,别怪苏妹妹……她可能是一时看不惯我……才推我……”
谢云归瞬间勃然大怒,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苏雾:“苏雾!婉笙好心为你解围,带你更衣上药,你竟恩将仇报,将她推入水中!你的心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苏雾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看着顾婉笙那副虚伪柔弱的样子,又看向谢云归那双写满了不信任和厌恶的眼睛,心口像是被生生撕裂开来。
“我没有!”她急声辩解,声音因震惊和委屈而尖锐,“是她自己……”
“住口!”谢云归厉声打断,眼神冰冷刺骨,“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狡辩!”
“我以往只当你不知羞耻,言行放浪。如今看来,你竟还有如此狠毒的心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都敢对婉笙下此毒手,若她日后嫁入府中,岂还有安宁之日?今日若不严惩,如何平息众怒,如何对得起婉笙所受的委屈!”
他厉声唤来下人,语气森寒:“将表小姐带回国公府,关入祠堂,跪满一日一夜,不准送饭送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说完,他打横抱起顾婉笙,头也不回地离去。
苏雾在祠堂跪了一夜。
寒气像细针,从青石板缝钻进膝盖,刺入骨髓。
额角的伤口结了痂,又被新渗出的血润湿,黏连着散乱的发丝。
她又冷又饿,头一阵阵发晕,耳边却反复回响着谢云归那句冰冷的话:
“心思歹毒……严惩不贷……”
十年了。
十年前那个春日,她身着素衣来国公府赴宴,府里旁支的孩子欺负她,抢了她奶奶留给她的唯一一支玉簪。
是谢云归,拦在了那些孩子面前,夺回玉簪,轻轻放回她手中。
“别怕。”他那时说,声音虽淡,却让她在无边孤寂中抓住了一丝暖意。
就为这一丝暖意,她偷偷仰望了他十年。
所以当姨母提出那不堪的要求时,她心底除了羞耻,竟还有一丝飞蛾扑火般的妄念。
或许,朝夕相对,他能看到她呢?
一年来,她放下所有矜持,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得到的却只有他越来越冷的眉眼和那句“掉价”的评价。
直到顾婉笙出现。
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情,只是他的温情脉脉,从不屑于施舍给她。
她被放出来时,已经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
她挣扎着想让丫鬟去请郎中,丫鬟却啐了一口:“呸!所有郎中都被世子爷请去给顾小姐看诊了!若不是你,顾小姐怎么会落水?你熬得过是你的命,熬不过就死了干净!”
她闭上眼,唇边扯出一抹极淡极苦的弧度。
是啊,她的命,从来就不值钱。
她挣扎着爬起来,翻找出之前受伤时剩下的一点药渣子。
灶台冰冷,她拖着病体,自己生了火,将那点苦涩的药汁熬出来,一口口咽下。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每一口都带着腥甜,但她知道,她不能死。妹妹还等着她。
硬熬了几天,烧终于退了,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总算能下床走动了。
小说《脉脉琉璃月色:番外》 第2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