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穗穗那张脸，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挤不出一个字。眼泪倒是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任谁看了都得心生怜惜。

可惜，并不包括我。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好害怕……”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缩

狐夜站在一旁，看看她，又看看我，眉头紧锁，他大概也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演技这么烂。

就在我准备再加一把火，把妹妹这层虚伪的皮彻底撕下来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都闹够了没有！”

我回头，看见我爹，凤凰一族的族长凤天翔，正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儿。他身后跟着我娘，主母凰云霓。

凤穗穗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我娘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娘！娘你救救我！姐姐她……她疯了！她冤枉我！”

我娘凰云霓立刻蹲下身，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那动作叫一个温柔。“穗穗别怕，娘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你。”

她安抚完凤穗穗，站起身，目光一转，落在我身上时，那点温柔瞬间消失了。

“凤栖梧！”她厉声喝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大喜的日子，你非要闹得全族上下不得安宁吗？穗穗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甚至都没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污蔑她？”我指了指还杵在原地的狐夜，“那娘你给我解释解释，我的新郎官，怎么变成了他？”

凰云霓噎了一下，看了一眼脸色同样难看的狐夜，随即又把矛头对准我：“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为了家族的颜面，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狐族太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妹妹都不计较，你这个做姐姐的，倒在这里斤斤计较！”

“为了家族颜面？”我重复着这几个字，觉得荒谬至极。

上一世，他们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为了家族的颜面，让我忍。为了家族的颜面，让我退。

最后，我为了他们的颜面，连命都丢了。

“将错就错？”我冷笑一声，“娘，你知不知道我原本要嫁的是谁？是四海之主，天界龙神！你让龙神将错就错？还是你觉得，我们凤凰一族，可以随意欺瞒、戏耍龙族？”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宾客都倒吸一口凉气。

凰云霓的脸色阵红阵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她怀里的凤穗穗哭得更凶了，这让她再次硬起了心肠：“那也是意外！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不是追究谁的责任！”

“够了！”我爹凤天翔终于开口了，他一抚长须，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栖梧，你娘说得对。与狐族的联姻，对我们同样重要。既然阴差阳错已经造成，再追究下去，只会让我们凤凰一族同时得罪龙族和狐族，成为天界的笑柄。”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喙。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就嫁给狐夜太子。穗穗那边，我们自会去跟龙神解释。”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我这位优柔寡断、只看重颜面的父亲，看着我这位母爱泛滥、却永远分不清是非的母亲。

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原来，不管重来多少次，他们都不会变。在他们眼里，家族的利益，可笑的颜面，永远比我的委屈和清白重要。凤穗穗的几滴眼泪，永远比我的性命重要。

也罢。我本就不该再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

我深吸一口气，抚平了衣袖上最后一点褶皱，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

“不可能。”

我清楚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凤天翔的脸色瞬间铁青：“你说什么？”

“我说，不可能。”我迎上他的目光，一步不退，“我凤栖梧，生来便是许给龙神的九天之凤，我的婚事，由天道所定，岂是你们说换就换的？”

“这桩婚事，必须换回来。谁动的手脚，谁就要付出代价。”

“放肆！”凤天翔勃然大怒，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凤栖梧，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凤凰一族的公主，你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

“那我也请父亲别忘了，”

我的声音比他更冷，“我不仅是凤凰一族的公主，更是龙神龙泽渊明媒正娶的妻子。今天，我若是从这个门走出去，嫁给了别人，丢的就不止是我一个人的脸。”

我扬起下巴，目光扫过他们所有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届时龙神降罪，整个凤凰一族，谁能担待得起？”

所有人一下子静了，就在此时。

大门外面忽然有一个凤族侍女急匆匆闯进来，大声喊道。

“族长，夫人，天界龙神传旨，请两位公主移驾龙宫！”

小说《妹妹落水后，我换嫁龙神》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