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狠狠砸下，腿骨传来清晰的碎裂声。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瘫倒在地，浑身被绳索绑住。

抬眼就看见苏小小穿着我的衣裳，戴着我的首饰。

最骇人的是，她的脸竟与我完全相同！

我想尖叫，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她俯身轻笑，“那位大师还赠了我一副哑药。现在，陪我去裴府吧。有些细节我不熟悉，你得在旁边‘提醒’我。”

她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又补了一句，“别妄想揭穿。你这副又哑又瘸的模样，就算站在九千岁面前，他也绝不会认你。”

我被迫撑起身子，可刚迈步就踉跄倒地。

她笑得花枝乱颤，“都说了腿断了，还不信么？”

绝望如冰水浇透全身。

我咬牙站稳，每一步都走得摇晃扭曲，看起来十分滑稽。

门外传来那两个侍卫的声音，“夫人这是要回府了吗？”

苏小小模仿着我的语调，“回吧，见过娘亲，她病都好了。”

她随即掐住我手臂，低声威胁，“跟上。不然另一条腿也别想要了。”

回到裴府时，恰见裴清在院中赤膊练剑。

苏小小看得痴了，指甲深深陷进我肉里。

我疼得吸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原来九千岁竟是这般人物……”她在我耳边轻叹，语气里满是贪婪，“难怪姐姐乐不思蜀呢。”

裴清敏锐地察觉到我们的注视。

他收剑走来，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听说你娘抱病，这么快回来，可是无碍了？”

苏小小赶忙点头，“是！娘亲只是思念心切，见了我便好多了！”

裴清眉头微蹙，“还愣着做什么？帮我更衣！”

苏小小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从仆从手中接过外衫，手忙脚乱地要替他更衣。

裴清侧身避开，“早说过别碰我心口。”

他接过衣衫自行穿上，“罢了，晚膳不必等我。”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我身上，“这是谁？”

我拼命想张口，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正要抬手比划，苏小小死死按住我的胳膊，“这是从前伺候我的丫鬟，我用着顺手，她又看着很可怜，就带回来了。”

裴清淡淡颔首，转身离去。

人刚走远，苏小小反手就给我一记耳光，“九千岁的忌讳，你竟敢瞒着我！”

她拽着我往书房去，“把他的习惯全都写下来，一件不准漏！”

写完最后一条，我暗中攥紧纸角，盘算着如何传递消息。

却听见她冷声唤道，“来人！把这贱婢的手，给我敲断！”

下人们闻言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

苏小小见状拔高声音，“这丫鬟本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我看她腿脚不便心生怜悯，才带到身边照料。谁知她竟敢在裴府行窃！”

她环视众人，语气陡然转厉，“还不给我动手！”

“给我打！”

棍棒应声落下，狠狠砸在我的手指上。

钻心的剧痛瞬间炸开，我蜷缩在地，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几乎要昏死过去。

苏小小居高临下地冷笑，“既然品行败坏，裴府容不得你。拖出去！卖到青楼！”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俯身凑近，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的价值已经用完了。从今往后，裴夫人这个位置，我来替你坐。”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我还想挣扎，后颈却遭到重击。

眼前最后看到的，是她扭曲的笑容。

再醒来时，四周漆黑，夜色正浓。

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衣衫不整躺在陌生的床榻上。

双腿剧痛无力，喉咙嘶哑无声。

正要挣扎，却触到身旁一团温热的肉。

一个肥胖的男人正躺在我身边，油腻的手掌已摸上我的肩膀！

我惊恐万分。

不论原因为何，如果这般不堪的模样被裴清看见……我必死无疑！

门外突然传来***尖厉的劝阻，

“九千岁留步啊！里头的姑娘正在接客，实在不便……”

话音未落，房门轰然碎裂！

一道熟悉的身影逆光立在门外，周身杀气凛冽。

冰冷的剑尖，直指向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