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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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腐爛的烏托邦1聲音是第一個死去的東西。那刺耳的、代表生命存在的「滴滴」聲,

變成了一道又長又平的直線悲鳴,穿透了我厚重的防護***盔,直刺入我的大腦。那聲音說,

莉娜走了。我站在隔離病房冰冷的玻璃外,看著心電圖上那條絕望的水平線。

病房內的一切都是慘白的——床單、牆壁、儀器,還有我妹妹莉娜那張失去所有血色的臉。

維持她生命的呼吸機還在徒勞地嗡鳴,像一首遲到的輓歌。

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按在我的肩膀上。我不用回***,也知道是伊萊亞斯。只有他,

方舟的領袖,才能在這種時刻散發出如此鎮定,甚至近乎慈悲的氣場。「陳諾,是瘟疫……」

他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充滿了一種練習過的悲憫,「我們盡力了。」我沒有回答。

我的視線無法從莉娜身上移開。她才十九歲,是方舟裡最出色的植物學家,

整個水培系統的綠色心臟。三天前,她還笑著跟我說,

她培育出了一種能在無光環境下結果的番茄。而現在,她像一株被抽乾了所有水分的植物,

枯萎在了這張慘白的病床上。「按照《方舟緊急防疫條例》第三條,」

伊萊亞斯的聲音不帶一絲猶豫,彷彿在背誦一段再熟悉不過的文本,

「所有瘟疫感染者的遺體,必須在確認死亡後一小時內進行無害化處理。為了防止恐慌,

也為了保護我們所有人。」無害化處理。多麼冰冷的一個詞。它意味著火化。

我的心猛地一抽,轉過***,隔著***盔的面罩死死盯著他。「我甚至……不能再看她一眼?」

伊萊亞斯溫和地搖了搖***,那雙總是充滿智慧與悲憫的眼睛裡,此刻只有不容置喙的權威。

「規定就是規定,陳諾。這是為了方舟的存續。」我被兩名安保人員客氣地「請」

出了醫療部。在我身後,那扇通往焚化室的厚重金屬門緩緩關閉。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我的妹妹,那個笑起來像太陽一樣的女孩,

就這樣變成了一串冰冷的規定和一縷無法追尋的青煙。那一刻,悲傷還沒有完全攫住我,

一種更深、更冷的疑惑,像藤蔓一樣纏住了我的心臟。這一切,太快了。

2莉娜的房間在居住區的C棟,一個不到十五平方米的標準單間。方舟裡沒有奢侈的空間,

每一寸土地都經過精密計算。房間很整潔,就像她的人一樣。桌上還擺著她最愛的植物圖鑑,

旁邊有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已經開始微微發蔫。我走過去,用指尖觸碰那片乾枯的葉子,

彷彿還能感受到她殘留的體溫。我開始收拾她的遺物。她的衣服不多,

幾件樸素的工作服和兩件便裝。她的書,大部分是關於植物學和基因工程的。

我將它們一本本放進收納箱,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撕扯自己的傷口。

就在我清理她床鋪的時候,我的手指無意間碰到床***下方一塊鬆動的合成木板。我愣了一下,

用力一撬,木板應聲而開,露出一個小小的暗格。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本筆記。

那不是普通的日記,是她用來記錄植物生長數據的實驗手冊。我顫抖著手翻開它,

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圖表,直到最後一頁。字跡潦草而驚恐,

彷彿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墨水甚至在紙上劃出了深深的刻痕。哥,這不是瘟疫!

病是從內部來的……是他。那張船票,不是隨機的……他說我是「被選中」

的……救我……短短幾行字,像一把冰錐狠狠刺進我的腦髓。我全身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凝固,

***皮一陣發麻。這不是瘟疫。是他。船票不是隨機的。我踉蹌著後退一步,

撞在冰冷的牆壁上。巨大的恐懼和憤怒席捲而來。莉娜不是病死的,她是被害死的!

那個迅速將她火化的「緊急條例」,根本不是為了防疫,是為了毀屍滅跡!是誰?那個「他」

是誰?我的悲傷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化作了復仇的火焰。

在這個號稱人類最後淨土的烏托邦裡,有人謀殺了我的妹妹。而我,要親手把他揪出來。

3方舟的夜晚永遠和白天一樣,***頂的生態穹頂模擬著恆定的光照。這裡沒有黑夜,

只有永不熄滅的冰冷燈光。我穿過迷宮般的合金走廊,來到通信中心。

凱的房間像個被電線和屏幕佔領的巢穴,空氣中瀰漫著能量飲料和泡麵的味道。「你瘋了?」

凱聽完我的話,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手柄,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陳諾,我知道你很難過,

但這是伊萊亞斯親自下的判斷,你想質疑他?」「我只相信證據。」

我把莉娜的筆記本推到他面前,「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了解我,也了解莉娜。

她不會無緣無故寫下這些話。」凱盯著那幾行字,臉上的玩世不恭漸漸褪去,

取而代F之的是一絲凝重。他沉默了許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好吧,你想我做什麼?」

「幫我調出莉娜死前三天,醫療部隔離區周圍所有的監控錄像。」「那裡的權限很高,」

凱皺起眉***,「不過……也不是沒辦法。」他在鍵盤上敲打著,屏幕上飛速閃過一行行代碼。

我看著他的側臉,心中緊張到了極點。這是我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如果找不到任何異常,那莉娜的日記就可能真的只是她高燒下的胡言亂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找到了。」凱忽然說。我立刻湊了過去。

屏幕上顯示出醫療部的監控列表,但莉娜死亡當晚,從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的四個小時,

隔離區所有關鍵攝像***的錄像文件都顯示著同一個狀態——「數據損壞。」「這不可能!」

我失聲道,「方舟的系統有三重備份!」「是人為的。」凱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調出後台日誌,指著其中一行記錄,「有人在凌晨兩點零五分,

也就是莉娜心跳停止後不到十分鐘,用最高權限格式化了這段時間的所有備份。你看這裡,

操作者——」我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瞳孔猛地一縮。操作者ID:RHINO。犀牛。

方舟安保隊的隊長,伊萊亞斯最忠誠的走狗。一個身材魁梧、沉默寡言的男人,

所有不近人情的規定都是由他帶隊執行的。我甚至記得,就是他的人,把我從醫療部「請」

了出去。日記裡的那個「他」,終於有了一張具體的臉。我緊緊握住拳***,指甲深陷入掌心。

犀牛。就是他。第二部:名單上的陰影4我花了兩天時間來觀察犀牛。

他像一部精密設定的機器,生活規律得令人髮指。每天早上六點準時出現在訓練場,

八點巡視方舟的各個關鍵區域,中午在安保部食堂用餐,下午重複上午的工作,

晚上十點準時熄燈。他的世界裡似乎只有命令和執行,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

這也讓他很難接近。我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和他單獨對峙的機會。如果直接衝進安保部,

我會被當成精神失常的鬧事者,在他把我扔出去之前,我可能連一句完整的質問都說不完。

我唯一的突破口,是他每天下午三點會獨自前往能源核心進行例行安全檢查。

那裡是方舟的心臟,也是監控的死角——為了防止電子干擾,

能源核心內部沒有安裝任何攝像***。第三天下午,我提前躲在通往能源核心的維修通道裡。

這裡狹窄、悶熱,空氣中瀰...我死死盯著通道的入口。三點整,

一個高大的身影準時出現。是犀牛。我深吸一口氣,從陰影中走了出去,擋在他的面前。

他看到我,那雙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恢復了冰冷。

「醫生,你來錯地方了。」「我來對了。」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開門見山,

「莉娜死亡當晚的監控,是你刪的。」他的眉***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但沒有否認。

「是又如何?那是防疫規定的一部分。」「規定裡可沒寫要刪除監控。」

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犀牛沉默地看著我,

那眼神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他龐大的身軀像一堵牆,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讓開。」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你過去。」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手術刀,緊緊握在手中。我知道這東西對他來說只是個玩具,

但這是我唯一能給自己壯膽的東西。我的挑釁似乎終於激怒了他。他上前一步,

那股壓迫感瞬間變得實質化。「你以為拿著那玩意兒就能威脅我?」

就在我以為他要動手的時候,我用盡全身力氣,

吼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我妹妹的日記裡說,殺死她的人是『他』!那個人是不是你?!」

犀-牛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除了冰冷之外的表情——一種混雜著震驚與荒謬的神情。

他盯著我看了足足有十秒,然後,他做了一件我完全沒想到的事。他向後退了一步,

舉起了雙手。「我沒殺她。」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疲憊,「刪除監控,

是伊萊亞斯領袖的直接命令。」我愣住了。伊萊亞斯?「為什麼?」「領袖說,

莉娜**的死亡狀態很……特殊,為了防止畫面外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必須徹底清除。」

犀牛放下手,眼神複雜,「我只是一個執行命令的士兵,醫生。領袖的決策,我從不質疑。」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如果是伊萊亞斯的命令,那一切似乎又說得通了。他是領袖,

他有權做出任何他認為「對方舟有利」的決定。可是,莉娜「特殊」的死亡狀態又是什麼?

「你說的『特殊』是什麼意思?」犀牛似乎有些猶豫,但看著我幾乎崩潰的樣子,

他還是開了口:「這屬於機密,但我可以告訴你。領袖讓我特別留意一批人的健康狀況,

他說他們的基因序列有些……不穩定。莉娜**,就在那份名單上。」「名單?」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是的,一份名單。」犀牛的眼神變得深邃,「醫生,

我不知道你在查什麼,但這件事……可能比你想像的更複雜。我能說的就這麼多。」

他繞過我,走進了能源核心厚重的鉛門。我獨自站在通道裡,

冰冷的手術刀從我無力的指間滑落,發出清脆的響聲。名單。莉娜在一份秘密名單上。

犀牛不是凶手,他只是一把刀。而真正握刀的人……是伊萊亞斯?那個待我如子的慈祥長者?

不,不可能。我拼命搖***,試圖甩掉這個可怕的念***。5方舟內又死了一個人。同樣的症狀,

同樣被判定為「變異瘟疫」,同樣被迅速火化。死者名叫馬丁,是方舟的地質結構工程師,


更新时间:2025-11-01 10:0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