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我被锁在了狗笼里。阳台的铁笼子，原本关着一条獒犬。现在关着我。江砚。

「再弹一首！王总要签合同了！」苏晚晴的尖叫声从客厅传来。我听到了儿子的哭声。江念。

三岁。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算准了时间，提前一个月打磨了那个木制登月舱模型。

准备给他个惊喜。结果呢？我一脚踹开门，看到的是：我的妻子，

正在逼一个发高烧的孩子在陌生人面前弹钢琴。「妈妈，我头晕」江念的声音很微弱。

「闭嘴！弹好了才能吃饭！」苏晚晴的声音尖锐刺耳。「王总的这笔融资比你的命都重要！」

那个叫王总的油腻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拍手。「好，好，好！

苏总的儿子真是多才多艺！」客厅里的宾客们哄笑声一片。我看得很清楚。江念的小脸通红，

额头滚烫，明显在发高烧。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敲击，但完全没有节奏，甚至好几次都敲错了。

但苏晚晴不在乎。她站在江念身后，一只手按在他的小肩膀上，用力得几乎是在推。

「再来一遍！」她对着镜头喊，「我们的宝宝今天特别努力，为了感谢王大哥的支持！」

直播间。我这才意识到，客厅的一角，有个三脚架，上面放着手机。她在直播。

她在用我的儿子来直播。我走不动了。我冲过去，一把抱起江念。孩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像个软面团一样靠在我怀里。「我要妈妈，我难受，」他哭着说。我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温度烫得吓人。至少39度。「你疯了？」我对着苏晚晴吼，「他发烧了！

你想把他烧成傻子吗！」苏晚晴的脸瞬间扭曲了。「江砚！你这个消失了三年的废物！」

「一回来就搅局！」「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别耽误我谈生意！」

王总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个会。」他站起身来，「下次再聊。」

其他宾客也跟着站了起来。这笔生意，黄了。苏晚晴的尖叫声更大了。「江砚，

**干了什么！」「那是500万的融资！」「500万！你知道吗！」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紧紧地抱着江念，轻声对他说：「爸爸带你去看医生。」「不行。」

一个冷冷的男性声音打断了我。张昊。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理了理他的名牌西装。

「苏总说得对。」他走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这位先生，你确实很讨厌。」

「破坏派对，破坏生意，破坏气氛。」「我建议，我们先把你，安置一下。」他打了个响指。

两个保安立刻走了过来。我想反抗。但江念还在我怀里。如果我反抗，他可能会摔下来。

所以我没有反抗。我让保安们把我拖向了阳台。「爸爸！」江念在哭，「爸爸不要走！」

「爸爸在这里，爸爸在。」我对他说。但保安们没有听我的。

他们把我拖进了那个巨大的铁笼子。原本关着一条獒犬的笼子。现在关着我。

铁门在身后关上了。发出了沉重的「砰」声。锁上了。我站在笼子里，隔着铁栅栏看着外面。

客厅里，苏晚晴已经把江念重新拉到了钢琴前。「继续弹！」她在推他。「别哭！

宝宝要坚强！」江念的哭声穿过了玻璃门，传进了笼子里。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

我的拳头攥得很紧。指甲嵌进了手心。血珠子渗了出来。但我没有喊。没有哭。

我只是站在那里，听着儿子的哭声，看着妻子和她的情人在客厅里谈笑风生。

张昊走到了笼子前。他靠在铁栅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废物，就在这里好好看着。」

他说，「看看你的种，是怎么给我和晚晴赚钱的。」他笑了。笑得很得意。我没有看他。

我的眼神穿过了他，穿过了整个客厅，落在了江念身上。孩子的小手在琴键上无力地敲击。

泪水滑过了他的脸颊。三岁。还不到三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爸爸在，

但爸爸似乎抛弃了他。妈妈在，但妈妈在伤害他。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地狱。

我缓缓摸出了口袋里那部黑色的卫星手机。按键式的。没有屏幕。没有信号显示。

外壳上刻着两个字：龙芯。这是龙将军给我的。说如果出现紧急情况，可以用它。

但「紧急情况」的标准是什么？我被妻子羞辱？我被锁进狗笼？这不够。真正的紧急情况，

是我的儿子在被伤害。我的儿子在发烧，却被逼着表演。我的儿子在哭，却没有人安慰他。

我的儿子需要我，但我被锁在了笼子里。这就足够了。这就是紧急情况。我按下了开机键。

没有启动动画。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盏绿灯，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卫星信号自动接入。

我的手指在按键上敲出了一条信息。「龙芯001号江砚。」「任务完成。请求归队。」

「现于城北山坡别墅区。」「坐标已自动传输。」「家属生命受胁。」

「请求启动一级家属保护协议。」信息发送了。绿灯闪烁了三次。消息已送达。

**在笼子的铁栅栏上，闭上了眼睛。外面的世界还在继续。苏晚晴还在谄媚地陪笑。

张昊还在推杯换盏。江念还在哭。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五分钟。

龙将军的应急时间就是五分钟。三年前我们定下来的。五分钟内，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我在哪里，增援都会到达。我闭上眼睛，等待。02龙吟同一时刻，三十公里之外。

国家战略科研部办公大楼。地下三层。一个房间里，几十台监控屏幕正在闪烁。

龙将军就坐在中央的椅子上。他已经77岁了。白发苍苍。但眼睛依然有神。副官走了过来，

把一份文件递给了他。「龙部长，刚刚收到龙芯001号的紧急信号。」

龙将军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接过了文件。上面只有几行字。还有一个坐标。

「他从来没有主动发过信号。」龙将军说。「从来没有。」「这意味着，」副官开口。

「这意味着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龙将军打断了他。他站了起来。虽然年纪大了，

但动作依然干脆。「启动一级保护协议。」「调动城北军分区的装甲部队。」

「出发时间：立刻。」「目标：城北山坡别墅区。」「任务等级：最高。」副官敬礼了。

「是！」他转身冲了出去。龙将军走到了最大的监控屏幕前。屏幕上显示的是卫星实时画面。

一个别墅区在夜色中闪烁着灯光。那个坐标就在那里。龙将军的手按在了屏幕上。「江砚，

我的好兄弟。」他低声说，「对不起。我们来了。」十分钟后。城北军分区。

警报声响了起来。一级紧急出动。特战队员们从宿舍里冲了出来。没有人问为什么。

没有人问目标是什么。一级出动就是一级出动。这意味着有国士正在遭遇危险。

装甲车的引擎启动了。一辆。两辆。三辆。十多辆装甲车排成一条长龙。

后面跟着一个完整的特战连。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狙击手们检查了他们的武器。

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很坚定。龙将军坐在指挥车的副驾驶座上。他看着前方的夜路。

手里拿着一部通讯器。「所有单位注意。」他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了出去，

「目标是一个国家一级科研人员及其家属。」「可能存在恶意第三方。」「一旦发现威胁，

可以采取必要的自卫措施。」「但要保证目标人物和家属的安全。」「明白吗？」「明白！」

几十个男人的声音一起回答。装甲车队开始加速。从时速40提升到80。再到120。

防空警报系统在龙将军的命令下启动了。整座城市的防空警报声开始鸣响。

所有的通讯信号被切断。只有军用频道保持畅通。这是一级紧急情况的标准流程。

如果国士遭遇威胁，整座城市都会为他们让路。龙将军看着导航上的距离数字在飞速下降。

5公里。**里。1公里。「准备突破。」他说。特战队员们做好了准备。

狙击手们进入了战斗状态。装甲车的前装甲板降了下来。它不是为了破坏墙壁。

而是为了直接穿过。「发动。」龙将军说。装甲车队冲向了别墅区。

清算别墅的承重墙在震颤。「轰隆！」一声巨响。别墅的前墙被装甲车直接穿透了。一个洞。

大得可以通过三辆车。客厅里的宾客尖叫了起来。音乐停止了。钢琴声停止了。

一切都停止了。「发生什么了！」苏晚晴尖叫。「地震吗！」「恐怖袭击！」不。更糟。

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冲了进来。步枪上挂着战术灯。

红外线瞄准器的红点在房间里跳跃。其中一个红点，死死地锁定在了张昊的眉心。

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别动。」有人用枪口指着他的脑袋说。「趴下！全部趴下！」

其他队员对着宾客们大喊。宾客们争先恐后地趴在了地上。苏晚晴还在尖叫。「你们是谁！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非法入侵！」「我要报警！」没有人理她。

特战队员们快速地封锁了每一个出口。龙将军穿过了混乱的人群。身着戎装。满头白发。

但眼神清晰如刀。他径直走向了阳台。走向了那个铁笼子。我看到了他。

我从笼子里站了起来。龙将军走到了笼子前。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歉意。还有敬意。

他的手按在了笼子的锁上。一次转动。锁开了。他亲自打开了笼门。然后。他做了一个动作。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做过。龙将军，国家战略科研部部长，敬礼了。标准的军礼。「啪」。

「江砚同志。」他的声音很沙哑，「国家对不起你。」「龙芯计划因你提前三年完成。」

「你是国之栋梁。」「我们，来晚了。」全场死寂。所有的尖叫声都停止了。

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看着这个刚从狗笼里被放出来的男人。

看着这个被妻子嘲笑是废物的男人。看着龙将军为他敬礼。苏晚晴的脸，血色尽失。

她看着我。看着龙将军。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她开始意识到，她伤害的，

不是一个废物。她伤害的，是国家的栋梁。龙将军的副官走了上来。上校军衔。眼神凶狠。

他径直走向了张昊。张昊还被狙击手的红点锁定着。「张昊。」副官的声音很冷，

「你因涉嫌危害国家一级科研人员家属安全罪，现予以逮捕。」「移交军事法庭。」

「终身不得假释。」张昊的脸瞬间惨白。「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闭嘴。」

特战队员走上来，直接给他上了手铐。没有任何温度。张昊被拖了出去。

他的尖叫声在别墅里回荡。「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没人听。副官转向了苏晚晴。

苏晚晴已经瘫软在沙发上。「苏晚晴。」副官靠近她，「你的公司，晚晴科技。」

「因涉嫌窃取并滥用国家一级保密技术雏形，现予以查封。」「所有资产冻结。」

「等待进一步调查。」苏晚晴的身体开始颤抖。「不可能。」她的声音很小，

「我的技术都是自己研发的。」「你凭什么。」「凭什么冻结我的资产，」

副官冷冷地笑了一声。他打了个手势。一个技术军官走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投影仪。

白光打在了别墅的白墙上。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张的照片。纸张已经很旧了。

纸张上画着几个简单的逻辑电路图。笔迹很潦草。是男人的笔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副官指着投影，「这是你公司引以为傲的核心芯片专利。」「其基础架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