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的支票在银行冰冷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当柜员确认支票有效将那一串数字转入我那张几乎已经见底的银行卡时我听到了自己心脏平稳跳动的声音。

没有激动没有兴奋只有一种猎人布下陷阱后等待猎物上钩的、冰冷的耐心。

我走出银行第一件事不是去商场挥霍也不是去租一间好点的公寓。我走进了一家最不起眼的、藏在小巷子里的电信营业厅用一***刚在路边买的、不记名的电话卡注册了一个新的微信小号。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号码。一个我曾经发誓永不联系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带着警惕的声音。

“表哥是我林素。”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这个表哥林海是我姑姑的儿子一个常年在灰色地带行走的“社会人”。他精明、贪婪但有一个优点：收钱办事口风极严。

“素素？”林海显然很惊讶“你不是……嫁入豪门了吗？怎么想起我这个穷亲戚了？”

“我离婚了。净身出户。”我平静地陈述。

“呵江家那个小子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林海冷笑“说吧找我什么事？叙旧可免了。”

“我要你帮我办两件事。第一帮我找一个‘演员’。”

“演员？”

“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悲天悯人、精通周易八卦的‘高人’。演技要好要能把人唬住。”我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能唬住那种笃信‘传宗接代’的老太太。”

林海在那头“啧”了一声：“有点意思。这不难。第二呢？”

“第二帮我找一种药。”我的声音压得更低“无色无味水溶性好。它不会立刻要人命但长期服用会让人精神恍惚、神经衰弱最后……自己走向绝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钟。“林素”林海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表哥我是求财不是求刑。你这是要……？”

“我只要她‘病’。”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她病入膏肓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她为她不存在的‘孙子’自己发疯。”

“……钱呢？”林海没有再问。他只问他关心的。

“事成之后五十万。”

“成交。”林海挂断了电话。

我删除了通话记录将那张电话卡掰断冲进了下水道。

做完这一切我才抬头看了看这个城市。天色已晚华灯初上那些虚伪的霓虹像极了张岚那张虚假的笑脸。

我回到那个阴暗的、月租八百块的出租屋张岚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素素啊”她的声音亲昵得让我恶心“明天早上九点中心医院***科刘主任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妈派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妈。”我用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委屈和顺从的语气回答“我自己过去就行。我……不想让人看见。”

“也好也好。”张岚显然很满意我的“懂事”“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江家的功臣。妈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妈。”

挂断电话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张苍白的、布满泪痕（我自己掐的）的脸。

张岚。你以为你用一百万买下了一个生育的工具。你以为你用“妈”这个字就能让我忘记所有的伤痛。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

你错了。

从我签下那份带血的合同开始你就已经踏入了我的狩猎场。你不是猎人你只是我献祭给你儿子的……第一份祭品。

明天中心医院。

这场精心设计的、为你量身定做的独角戏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