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国越说越激动,接下来的话,让他再也冷静不了一点:“你是不知道,咱杨师长跟胡老团长还认识呢!
说年初时还跟人家介绍过你,结果被胡老团长当场一口回绝,他为此还差点挨了顿揍!
嘿!你说巧不巧,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杨师长可是下了死命令——让你不惜一切代价,把这门亲事‘攻下’!还说,等着喝你喜酒,到时他一定给包个大的,在婚礼上好好找胡老爷子嘚瑟嘚瑟……”
攻下?拿老子当什么?
攻城炮?这婚给你们结的?!
柴毅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赵卫国完全笼罩,熊熊怒火在胸腔里翻滚。
眼神比冰还冷:“放他娘的屁!”
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火药味,“老子是人!不是他娘的任务指标!还‘攻下’?怎么攻?动手把他们爷孙俩撂倒,还是给绑了?!”
“老柴,别激动!”
赵卫国赶紧劝,“师长也是为你好!再不成家,你爸妈爷爷奶奶就要直接拉郎配了!小胡姑娘不嫌弃你,你还不好使使劲,哄哄人家?”
“我嫌弃她!行不行?”
柴毅烦躁地走来走去,像困在斗兽场的暴躁雄狮,转身恶狠狠地指着赵卫国:“还有你!赵卫国!你是我政委还是他娘的***?啊?拉郎配拉到老子头上来了!
她说嫁你就真信?她图啥?图我年纪大?图我脸上有疤?你脑子被门挤了?!”
他低吼着,拳头捏得咯咯响,“老子打光棍怎么了?碍着谁了?丢你的人了?用得着你们一个个上赶着把老子当滞销货处理?
我告诉你,明天老子不去!谁爱去谁去!再逼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腿着去守边防!”
……
叫天喊地,挨个骂完,反抗的结果——明早还是得上门提亲。
师长的命令,赵政委的软硬兼施,家里……不是他能说不去就不去的。
晚上,赵卫国心情好得不得了,强拉硬拽、威逼利诱着把极不情愿的柴毅弄到澡堂子。
全程盯着,从头到脚、耳朵后到指甲缝都搓洗了个干干净净,才肯放过他。
那是恨不得,亲自动手将人按池子里好好泡泡,褪下那层糙皮,给他换上一身白皮子。
可惜,实力不允许呀!
折腾完,两人随便糊弄了两口,回到招待所,往床上一躺,赵卫国心满意足,一秒入睡。
旁边的柴毅翻来覆去,烙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猛索性坐起身,胡乱挠了挠粗硬的短发,只觉得头疼欲裂,心烦意乱。
没对象烦,有了……更他娘的烦!
这要是娶回家,日子该怎么过?
嗓门大点都怕吓着她,说不了话,又不能一不对付,就拎起来打一顿吧?
“咚——”
柴毅重重躺下,心里只盼着:明天亲事黄了才好,胡老爷子千万别看上我!
不是,你哪里的自信?
……哦,原来是胡柒给的呀!
夜深了,屋内鼾声轻起,人皆入梦。
热气腾腾的温泉里,柴毅闭着眼泡着,试图放松紧绷的神经。
忽然,耳边传来几声“汪汪汪”叫。
睁眼一看,一条通体雪白的小狗,正蹦蹦跳跳地朝他跑来。
“噗通——!”
小白狗兴奋地跳进温泉,狗刨着游到他身边,哼哧哼哧地往他身上爬。
柴毅低头,看着那团白乎乎的小东西,伸手想把它薅下来。
可小白狗却跟膏药似的粘在胸前,抬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瓜,眼睛湿漉漉的,咧着嘴冲他嘿嘿嘿傻笑。
还伸着舌头,吧嗒吧嗒地舔,弄得他身前全是口水。
痒倒不痒,就是那种湿漉漉、黏糊糊的触感,说不上来的别扭,弄得他浑身肌肉绷紧。
折腾好半天,好不容易把小东西从胸口扯开一点距离,却见那狗头往前一伸,一口咬在……
“啊——!”
柴毅猛地惊醒,弹坐起身,大手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某点,心脏砰砰砰狂跳。
“醒了?那正好!快起来去洗漱。”
赵卫国一边穿衣服,一边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咱先去吃饭,再去买点像样的见面礼……”
柴毅根本没听进去他说啥,手还停在胸口,嘴里小声嘟囔着:“梦都是假的……”
“切,差一点就咬到了!”
胡柒躺在被窝里,愤愤地捶了下床,随后拉过被子蒙住头,忍不住直嘿嘿嘿坏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好一个春梦!
***沐浴……又圆又大……块块分明……肉质紧实……哈哈哈!
凌晨五点,外面漆黑一片。
胡柒闭上眼接着睡觉,心里还惦记着:再去啃啃那“肉骨头”。
而此刻,“肉骨头”已经黑着个脸,被人拖出招待所,踏着晨露,去准备上门提亲了。
“桶酒,凤凰烟,白砂糖,红糖,散糖两斤,糕点六盒,水果罐头……”
赵卫国嘴里念念有词,拿着张礼单清点,一样样小心翼翼地码放进吉普车后座。
柴毅则大爷似的靠在驾驶座,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闭目养神。
等赵卫国忙活完,喘着气坐到副驾驶,从兜里掏出张手绘地图——这可是昨下午,他费了好大劲从武装部那儿问来的路线。
“往前开,过了三道弯看到红树林,再往前两里地……”
柴毅睁开眼,点火启动。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路况开始有些颠簸。
赵卫国抓着扶手,还不忘嘴上抱怨:“这县里的供应是真不行!咋茅台、五粮液都缺货,连条中华也没有,肉也没啥好的……
要不是时间不够,咱俩说啥也得跑趟市里!提亲礼不够,底气就不足……”
柴毅目视前方,对于他的碎碎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巴不得人家看不上,这亲事黄了才好,什么礼不礼?
再说,光是后面那堆,都几乎掏光了他俩人身上所有的钱票,这还少?那直接把他卖了,得了!
山路难走,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下来问了好几次路,总算在中午前,找到了地图上的坐标。
“到了!就是这儿!”
赵卫国抓着柴毅的胳膊,激动地指着前方山脚下开阔处的石屋大叫。
车子一个刹车,稳稳停在石屋前的空地上。
刚停稳,赵卫国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踮着脚左右张望着找人,头也不回地嘱咐:“老柴,快!把后头东西都搬下来,轻着点!”
柴毅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头的火气,不情不愿地从车上下来。
刚伸手提出那桶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谁啊?!”
两人齐齐回头,只见旁边的林子里驶出来一辆马车,车上堆了满满一车的枯木桩。
赶车的老爷子个子有一米八,看样子六十多岁,身板硬朗。
穿着旧军裤和棉袄,腰里还别着把磨得锃亮的大斧子,眼神锐利如鹰。
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不用问,准是胡老团长。
赵卫国原本要去敲门,被这声大喝给叫住了,定眼一瞧,立刻反应过来。
随即堆起笑脸迎上去,高声回应:“是胡老团长吧!我们是杨师长的兵,特地来探望您的!”
胡爷爷自然知道他们今天要来。
探望是假,提亲是真。
等走近后,先把缰绳拴在一旁的树上,才转过身,上下仔细打量着眼前二人,尤其是那个正在搬东西的黑大个军官。
呵呵,远看丑,近看——更丑!
那眉毛上的疤咋长的?跟蜈蚣似的!又丑又凶!
他不满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扭过头,慢吞吞地解马车上的绳子。
小说《我在七零,啥也不缺,就缺你》 第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