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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我暂住的小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江逸寒站在门口,剑眉倒竖,凤眼圆睁,眼底布满血丝。他周身酒气浓重,眼神直勾勾望着我。
“云桃!”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才离开我几天,就爬上月无痕的床了?!”
我正对镜卸下耳珰,动作没停,铜镜里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我语气平淡,像在打发一个不相干的人,“夜深了,私闯民宅,非君子所为。”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被我的冷淡**得有些气急败坏,一把捏住我的腰身,酒气喷在我脸上,动作粗暴。
“君子?你跟那个浪荡子厮混在一起,你跟我谈君子?”他努力保持理智,呼吸滚烫,“你告诉我,那些账目,那些线路,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你就这么恨我,要帮着外人来搞垮我?!”
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愤怒与不甘,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言重了。”我试图推开他,他却搂得更紧,“那些东西,不是你教会我的吗?四年夫妻,我总得学点什么吧?防身。”
“防身?”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将我拉近,通红的眼死死盯着我,“用爬别人床的方式防身?云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话出口的瞬间,他自己似乎也愣住了。
但我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我直视他,眼里一片坦然,“比得上你为了让新欢进门,亲手剜掉曾视若性命的东西,来得更**吗?”
他闻言有一丝慌乱,搂着我的力道下意识松了一瞬。
我立刻摆脱他的桎梏,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嫌恶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江逸寒,我们已经和离了。”我语气疏离又冷漠,“我如今,最怕沾上善妒、歹毒,还有......不洁的名声。请你离开。”
“和离?我从未答应!”他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上前一步,似乎想再次抓住我。
就在他的大手即将触碰到我臂膀的时候。
他突然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捂在那个刚刚愈合不久的狰狞伤口处。
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他弯下腰,呼吸急促而吃力,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抬起头,贴着脖颈的头发汗湿,满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我。
我坐在铜镜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因痛苦而蜷缩的身影。
“怎么,”我缓缓开口,仿佛有些疑惑,又仿佛真的不解,“***的心,也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