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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从这女医眼中,看到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和处境的沉稳、专注,以及一种对医道的执着。

季予棠指尖无意识地在锦被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不知陆大夫如今在何处行医?”

女医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怔,随即答道:

“小女子在城西榆钱胡同口,开了一间小小的‘清心医馆’。地方偏僻,名声不显,幸得周遭街坊信赖,时常帮衬,方能勉强维持生计。”

她的话语里没有自怨自艾,只有一种踏实与坦然。又怕医馆太小,惹贵人嫌弃迁怒小二,补充了两句。

“今日也是李哥心善,知我处境,才荐了我来。”

季予棠微微颔首,将“榆钱胡同,清心医馆”这几个字记在心里。

她喜欢这种有真本事却不张扬的人。

女医见季予棠未有轻视之意,心下稍安,便起身道:

“夫人既无大碍,只是体虚受寒,加之旧疾影响,方才晕厥。小女子这便为夫人开一剂温经散寒、固本培元的方子,夫人先服用几日,看看效果。”

她走到桌边,研墨铺纸,笔走龙蛇,很快便写好了一张药方,吹干墨迹,恭敬地递给季予棠。

季予棠接过药方,扫了一眼。

字迹清秀工整,带着一股韧劲。

季予棠点了点头:“有劳陆大夫了。”

女医只摇摇头:“若无其他吩咐,小女子便先告退了。”说着再次福了一礼,背上药箱,转身走向房门。

然,就在她轻轻拉开房门,正准备迈步而出时,却发现门外赫然站着一对中年夫妇。

那妇人穿着粗布棉袄,面色焦黄,眉眼间带着一股刻薄的厉色;男人则跟在身后,搓着手,一脸愁苦模样。

女医在看到这两人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如同见了鬼一般。

她下意识地就想将房门重新关上。

但那妇人的动作更快!

她眼疾手快,一只粗壮的手臂猛地伸过来,死死抵住了门板,另一只手则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抓住了女医纤细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扯。

“死丫头!总算让老娘找到你了!”

伴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怒骂,那妇人不由分说,扬起另一只手,“啪”地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扇了女医一个耳光。

力道之大,让女医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药箱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躲?!我看你往哪儿躲!”妇人唾沫横飞,指着女医的鼻子骂道,“家里给你寻了那么好一门亲事,张家少爷哪点配不上你?你倒好,竟敢连夜跑出来!赶紧跟我回去,乖乖拜堂成亲!”

女医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她拼命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娘,我不去,我不嫁!那张家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不知道吗?他前头已经打死了两个媳妇了!您这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我不去!我要行医!我要留在这里!”

“行医?行什么医!别学你姑姑那一套,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张家有田有铺,你嫁过去是享福的!别不知好歹!”妇人厉声呵斥,手上力道更重。

那男人在一旁看着,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劝,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别开了脸。

吵闹声在客栈的走廊里回荡,引得其他房间的客人纷纷探头张望。

房间内,季予棠坐在床沿,冷眼旁观着门外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

苏以珩不知何时也已悄然移至门侧,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门外挣扎的女医和那对蛮横的夫妇身上,神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就在这时,那妇人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站在一旁气度不凡的苏以珩。

她像是瞬间找到了发泄的由头,声音更加尖刻,指着里面骂道:“好哇!我说你怎么不肯回去!原来是躲在这里私会野男人!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们老陆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话一出,女医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苏以珩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只纤细苍白的手,缓缓掀开了厚重的帷帐一角。

季予棠半倚在床头,狐裘松散地披在身上,露出那张过分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

她目光淡淡地扫过门口那对撒泼的夫妇,最终落在脸色惨白、泪流满面的女医身上,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一百两。”

那妇人猛地一愣,狐疑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个一直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像鬼、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华服女子。

“什…什么一百两?”妇人下意识地问道,语气带着警惕与一丝贪婪。

季予棠微微抬起眼睫,目光扫过女医红肿的脸庞,语气平淡:“这位陆大夫,方才给我诊病,用错了药,险些弄坏了我的身子。我们说好了,她需赔我一百两银子,作为补偿。”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目光又转向妇人那张刻薄的脸上,带着一种天真的疑惑:“看您这架势,是陆大夫的母亲?那正好,这钱,您替她还了吧。”

“一百两?!”妇人尖声叫了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一个半吊子女医,看个头疼脑热才收几个铜板,怎么可能弄坏你的身子要赔一百两?!你这是讹诈!”

她嘴上虽硬,眼神却开始闪烁,底气明显不足。

一百两!

那可是他们庄稼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攒下的巨款!就算是那张家给的聘礼,也才二十两银子,已经让他们觉得是攀了高枝!

想到这,妇人又惊又怒,转而又对着女医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丧门星!偷偷跑出来说什么行医,不仅没赚到钱,还倒欠了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死呀?!”

她骂骂咧咧,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站在一旁的苏以珩,心思活络起来,像是找到了替罪羊,立刻指着苏以珩道:

“找他!他是这贱丫头的野男人!你让他赔钱!找他要!”

被无故牵连,苏以珩眉头微蹙,正欲开口。

季予棠却先他一步,轻轻笑出了声。那笑声带着气音,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微微挑眉,目光扫过苏以珩,最后落回那妇人身上,语气带着一种宣布所有权的淡然:

“我夫君…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扯的。”

“夫君”二字出口的瞬间,站在一旁的苏以珩身体微微一僵,心跳竟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加速鼓动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他下意识地看向季予棠,她却并未看他,目光依旧锁定在那对撒泼的夫妇身上。"


更新时间:2025-11-28 16:46: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