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油腻的酒气扑面而来。“小稚,别躲啊,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一只肥硕的手抓向温稚的手腕,她猛地后退一步,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绝望。
无边的绝望将她吞没。今天是温家和张家宣布联姻的晚宴,而她,
就是那个被推上祭台的牺牲品。面前这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张家独子张浩,
就是她未来的“丈夫”。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需要张家的注资,而代价就是她。“张少,
我……我有点不舒服。”温稚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张浩的笑容更加猥琐,
他步步紧逼。“不舒服?没关系,等会儿哥哥带你去楼上房间,好好给你‘检查检查’。
”他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脸。温稚闭上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在这时。“张浩。
”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喧闹的角落瞬间安静。
张浩的动作僵住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收回手,恭敬地转身。“傅……傅叔。
”温稚也睁开了眼,循声望去。走廊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卓然。灯光在他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勾勒出深邃立体的五官。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傅承砚。整个云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傅家的掌权人,手段狠厉,不近女色,
是商界一个活着的传奇。他怎么会在这里?傅承砚的目光淡淡扫过张浩,
然后落在了墙角处脸色苍白的温稚身上。他的眼神很静,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不起一丝波澜。可温稚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蛰伏的猛兽盯上了,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张浩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傅叔,我……我就是跟小稚开个玩笑,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生怕这位大人物误会。傅承砚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温稚面前。
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温稚紧张地攥紧了裙摆,连呼吸都忘了。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
她必须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近看之下,这张脸更加英俊得惊人,
成熟男人的魅力沉淀在每一处细节里,但也冷漠得惊人。傅承砚垂眸看着她,薄唇轻启。
“温家的女儿?”温稚点点头,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光不怎么样。
”这句评价不知道是在说温家,还是在说她。张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一个屁也不敢放。
温稚的父亲和继母这时也闻讯赶了过来,看到傅承承砚,两人的腿都软了。“傅……傅先生!
您怎么来了?”温父温建海一脸谄媚的笑,腰都快弯到了地上。“小孩子不懂事,惊扰了您,
实在抱歉!”继母李芳也连忙拉了拉温稚,“死丫头,还不快跟傅先生道歉!
”温稚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嘴唇被咬出了血。道歉?她做错了什么?
傅承砚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温稚身上。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纯黑色的名片,递到她面前。“如果想换个更好的选择,
打这个电话。”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温稚愣住了。
温建海和李芳愣住了。张浩更是直接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当着他这个未婚夫的面,
挖墙脚?可偏偏这个人是傅承砚,他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温稚看着那张黑色的卡片,
上面只有一串烫金的电话号码和一个姓氏——傅。她的手在发抖,不知道该不该接。
傅承砚很有耐心,就那么举着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最终,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和犹豫。温稚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张名片。卡片触手冰凉,
像男人的体温。拿到名片的瞬间,傅承砚便收回了手,转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任何人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时兴起。
直到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众人才仿佛活了过来。张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瞪着温稚手里的名片,眼神怨毒。温建海和李芳的表情更是复杂,震惊,不解,
还有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贪婪。温稚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掌心,
已经被冷汗浸湿。这或许不是救赎。而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更深、更可怕的深渊。
但她别无选择。2“你疯了!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温家!”一回到家,
温建海的巴掌就重重地甩在了温稚的脸上。**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温稚被打得偏过头,
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继母李芳在一旁煽风点火,声音尖利。
“你当着张浩的面接别的男人的名片,你让张家的脸往哪儿搁?现在张家那边已经放出话来,
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注资的事情就免谈!”温建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温稚的鼻子骂。
“那可是傅承砚!云城活阎王!是你这种人能招惹的吗?他就是逗你玩,你还真当回事了?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温稚捂着脸,倔强地看着他们。“那你们有没有想过,
把我卖给张浩那个**,我这辈子就毁了?”“毁了?”李芳嗤笑一声,
像看个**一样看着她,“能嫁进张家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宁可死,也不要这种福气!”温稚的眼眶红了,声音却异常坚定。“你敢!
”温建海气急败坏,“我告诉你温稚,你要是敢搅黄了这门亲事,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我打断你的腿,把你绑着也得送到张家去!”温稚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这就是她的父亲。
为了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她。“你们出去。”她冷冷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让你们出去!”温稚几乎是吼了出来,眼泪终于决堤。
温建海和李芳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出。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温稚无力地滑坐在地,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了进去。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缓缓抬起头,摊开紧握的手心。那张纯黑色的名片,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湿润,
边缘被她捏得起了皱。傅。一个简单的姓氏,一串陌生的号码。傅承砚。
那个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神,和那句“如果想换个更好的选择”,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是魔鬼吗?是。可现在,只有魔鬼才能救她。温稚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她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她很清楚,一旦这个电话打出去,
她的人生将彻底脱离掌控。她将成为那个叫傅承砚的男人的所有物。可是,
她还有别的选择吗?留在这里,就是被打包送给张浩那个禽兽。手机屏幕的光,
映着她苍白而决绝的脸。终于,她按下了那个号码。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了。没有彩铃,
没有等待音。“喂。”还是那个低沉冷冽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温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紧张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很有耐心,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死一般的寂静在蔓延。
温稚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我……”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沙哑,
“我是温稚。”“我知道。”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傅先生……”温稚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那句话,“您说的话,还算数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几秒钟,对温稚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甚至觉得,对方会直接挂断电话,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然而,他没有。他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低,
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她的耳膜。“我以为,你昨晚就该打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一直在等你。”轰的一声。温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一直在等她?
他怎么会……“明天上午十点,市中心‘云顶’咖啡厅,我派人去接你。
”傅承砚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直接下达了指令。“我……”“别迟到。”说完,
他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温稚还愣在原地,
久久无法回神。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她真的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定下了一个关乎自己未来的约定。而这个男人,是傅承砚。第二天,温稚没有告诉任何人,
按照约定时间在小区门口等待。她一夜没睡,眼睛下方带着淡淡的青色。九点五十九分,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一个穿着西装的司机探出头。
“是温**吗?傅先生让我来接您。”温稚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温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心又开始冒汗。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车子停在“云顶”大厦楼下。
这里是云城的地标性建筑,顶楼的旋转咖啡厅更是出了名的昂贵。司机为她打开车门,
做了个“请”的手势。“傅先生在等您。”温稚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堂。
乘着专属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整个咖啡厅的全景便映入眼帘。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云城的风景。整个咖啡厅里,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男人,
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她。是傅承砚。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咖啡,正冒着袅袅热气。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今天的他没有穿西装,而是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
削弱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却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和性感。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开口。
“坐。”3.温稚在他对面坐下,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能盯着自己面前的白瓷杯。“喝点什么?”傅承砚问。“……白水就好。”傅承砚抬手,
不远处的服务生立刻上前,为温稚倒了一杯温水。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温稚这才意识到,
不是咖啡厅没人,而是他包下了全场。这种手笔,让她更加坐立不安。“傅先生,
您找我来……”她鼓起勇气,率先开口。她不想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被凌迟。
傅承砚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动作优雅得像中世纪的贵族。他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将一份文件推到了她面前。“看看。”温稚低下头,看到封面上几个醒目的黑体字。
《婚前协议》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婚……婚前协议?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承砚。
“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傅承砚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
一双深邃的眸子锁住她,“温稚,我要你嫁给我。”轰隆!
温稚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嫁给他?嫁给傅承砚?这怎么可能!
他们才见过一面!“为……为什么?”她声音发颤,几乎不成调。“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
需要一个靠山。”傅承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笔生意,“这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交易……温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该有任何幻想,但听到这个词,
还是感到一阵刺痛。“打开看看。”傅承砚示意她看那份协议。温稚颤抖着手,
翻开了第一页。甲方:傅承砚。乙方:温稚。协议内容清晰明了,简单粗暴。第一,
协议生效期间,乙方需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对外维持两人恩爱夫妻的形象。第二,
甲方将一次性解决温家所有的债务问题,并注资三亿,扶持温氏企业重回正轨。第三,
甲方将动用所有资源,让张氏集团在云城彻底消失。……温稚一页页地翻下去,越看越心惊。
他给出的条件,优厚到令人发指。解决温家困境,
甚至帮她报复张家……这几乎是把她所有的难题都包揽了。而她需要付出的,
只是“扮演傅太太”。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她不信。她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了她需要履行的“义务”。其中一条,用黑体字加粗,格外醒目。“协议期间,
乙方必须无条件服从甲方的一切安排和指令。”无条件服从。这六个字,像一条冰冷的锁链,
瞬间缠上了她的脖颈。她明白了。他要的不是一个妻子,
而是一个绝对服从的、贴着“傅太太”标签的玩偶。温稚抬起头,脸色苍白。
“协议期限是多久?”“一年。”傅承砚淡淡道,“一年后,如果你想离开,
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的补偿金。如果你想留下……到时再说。”一年。
用一年的人身自由,换取家庭的新生和自己的解脱。这笔交易,划算吗?温-稚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底气。傅承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靠回椅背,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你也可以选择拒绝。然后回到你那个家,
等着被打包送给张浩。我想,他应该会很‘疼’你。”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中了温稚最脆弱的地方。她想起张浩那张油腻的脸,和猥琐的眼神。
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不。她不要。她死也不要过那样的生活。
傅承砚将一支万宝龙的钢笔放在协议上,推到她面前。“签了它,从今以后,
没人再敢动你分毫。”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温稚看着那份协议,
又看看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她知道,签下这个字,就是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
可是,她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身后是万丈深渊,而眼前,是魔鬼递来的唯一的橄榄枝。
她没有选择。温稚拿起笔,笔尖冰冷。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傅承砚就那么看着她,
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终于,温稚拔开笔帽,在乙方签名处,
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温。稚。当最后一笔落下,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一切都结束了。或者说,一切才刚刚开始。傅承砚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收回了那份协议。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很好。”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的指尖很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温稚在他的眸子里,
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渺小,又无助。“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他一字一句,
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温稚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恐惧。
她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浓烈的占有欲。那是一种……看中了猎物,势在必得的眼神。
就在这时,傅承砚的手机响了。他松开她,接起电话。“说。”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我知道了,按计划进行。”他挂断电话,重新看向温稚,
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傅太太。”“去……去哪里?
”温稚下意识地问。傅承砚穿上外套,动作优雅利落。他转过头,
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去领证。”4.民政局。
当温稚手里拿着那本红色的结婚证时,整个人还是懵的。她结婚了。
和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这一切快得像一场***,将她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
傅承砚的能量是巨大的。他们甚至没有排队,直接走的特殊通道,前后不过十分钟,
一切手续就都办妥了。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有些刺眼。温稚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从今天起,你搬去沁园住。”傅承砚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沁园,
是傅承砚在半山腰的私人别墅,安保森严,据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的东西还在家里……”“会有人去帮你收拾。”傅承砚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喙,
“你只需要带上你自己。”他又在下达指令了。温稚捏紧了手里的红本本,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承砚似乎也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车子一路开往温家。
当温建海和李芳看到傅承砚亲自带着温稚回来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温稚手里的结婚证时,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婚了?
”李芳结结巴巴地问,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傅承砚没有理会他们,
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气场全开。“从今天起,温稚是我的妻子,
傅家的女主人。”他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温建海夫妇耳边炸响。傅家的……女主人?
温建海的脑子嗡嗡作响,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承受不住。前一天还在为得罪张家而发愁,
今天,自己的女儿就成了傅家的太太?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还是个镶了金边的!“是是是,
傅先生……哦不,贤婿!快请坐,请喝茶!”温建海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去泡茶。
李芳也一改之前的尖酸刻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小稚这孩子就是有福气,
能嫁给您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温稚冷眼看着他们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嘴脸,
胃里一阵恶心。傅承砚对他们的殷勤视若无睹,他抬眸看向温稚。“去收拾东西。
”温稚点点头,转身想上楼。“等等。”傅承砚又叫住她。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当着温建海和李芳的面,极其自然地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动作亲昵,
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意味。温稚的身体瞬间僵硬。他靠得很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引起一阵战栗。“别让我等太久。”他压低声音,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温稚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上了楼。楼下,温建海和李芳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
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看来傅先生是真的看上自家女儿了!温家这下是真的要飞黄腾达了!
温稚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刚才傅承砚的那个动作,那个眼神,
让她心慌意乱。他是在演戏吗?演给她的父母看?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她摇了摇头,
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她只是个交易品,不该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她的东西不多,
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小行李箱。下楼时,傅承砚的保镖已经等在门口。而傅承砚本人,
已经不见了。“傅先生公司有急事,先走了。”保镖面无表情地解释,“他让我送您去沁园。
”温稚点点头,拉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小稚!”李芳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盒,
“这是妈给你准备的,新婚之夜用得上。”她神秘兮兮地将礼盒塞进温稚手里,
还对她挤了挤眼。温稚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蕾丝睡衣。
她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你……”“傻孩子,男人都喜欢这个。
”李芳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可得抓紧机会,最好能早点怀上傅家的骨肉,
那样你的地位才算真的稳了!”温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礼盒扔在地上。“我不需要!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让她作呕的家,坐上了那辆黑色的宾利。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向半山。
沁园比温稚想象中还要大,还要奢华。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座庄园。
管家带着一排佣人恭敬地站在门口迎接。“太太,欢迎回家。”“太太”这个称呼,
让温稚感到一阵恍惚。她被带到二楼的主卧,房间大得惊人,装修是低调奢华的风格,
和傅承砚本人的气质很像。冷清,又充满了掌控感。温稚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棉质睡衣,
坐在巨大的床上,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新婚之夜……她不敢想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天色渐暗。就在温稚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傅承砚走了进来。他脱掉了白天的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露出性感的锁骨。他身上带着一丝酒气,但眼神依旧清明。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温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要做什么?履行……丈夫的权利吗?傅承砚在床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没有说话,
只是那么看着。温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紧张地抓紧了被子。“我……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找了个借口,想要逃离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她刚要下床,
手腕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力道之大,让她动弹不得。傅承-砚俯下身,
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床上,将她困在了自己和床铺之间。
属于他的、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围。温稚的大脑一片空白。完了。该来的,
终究还是来了。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想中的侵犯并没有到来。
傅承砚只是凑到她耳边,用他那富有磁性的、低沉的嗓音,轻声说了一句话。一句话,
就让温稚瞬间从头凉到了脚。“我们的新婚之夜,傅太太。”5温稚的心跳几乎停滞。
她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男人的呼吸很近,
温热的气流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清冽的木质香,意外的好闻,却也危险到了极点。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然而,傅承砚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就保持着那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似乎在欣赏她的紧张和恐惧。过了许久,
久到温稚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他才缓缓直起身子。“怕成这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温稚睁开眼,
看到他已经退开了一步,正站在床边解着衬衫的袖扣。优雅,从容,
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侵略性的人不是他。“我对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不感兴趣。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嫌弃。温稚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是羞的,
也是气的。什么叫没发育完全!虽然比不上那些身材**的女明星,
但她也是**的好吗!这男人,嘴巴太毒了!傅承砚解开袖扣,挽起袖子,
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他转身走进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温稚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原来……是她想多了。
他根本就没打算碰她。那句“新婚之夜”,只是为了吓唬她。这个男人,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温稚又气又恼,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掀开被子,缩到床的另一边,
离浴室的方向远远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浴室的水声停了。温稚立刻闭上眼,
装睡。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床边。她能感觉到床垫的另一侧陷了下去。他上床了。
温稚的身体瞬间又绷紧了。虽然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但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同床共枕,
还是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属于他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包围着她。比刚才更加浓烈。
因为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他独特的体温,
形成一种更具侵略性的味道。温稚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被他发现自己是装睡。
黑暗中,她感觉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她的心猛地一跳。
那只手没有做别的,只是将她滑到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拨开,然后就收了回去。整个过程很轻,
很柔。和这个男人平日里霸道强势的形象截然不同。温稚有些迷惑。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一夜,温稚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间,
她总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鼻尖萦绕着的全是那个让她心慌的男人的气息。第二天早上,当她醒来时,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并且触手冰凉,显然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他淡淡的味道,她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床头柜上,
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女士衣裙,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迹。“穿上,楼下等我。”又是命令的口吻。温稚叹了口气,
认命地起床,洗漱,换上那套衣服。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
她下楼时,傅承砚正坐在餐厅里看报纸。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傅氏总裁形象。“太太,早上好。
”管家恭敬地为她拉开椅子。温稚在他对面坐下,早餐已经备好,中式西式,琳琅满目。
“从今天起,你的身份是傅太太。”傅承砚放下报纸,看向她,“所以,
你也要学着做一些傅太太该做的事。”“什么事?”温稚问。“比如,陪我参加宴会。
”他将一份烫金的请柬推到她面前。城东李家的商业晚宴。温稚知道这个李家,
是云城的老牌豪门,实力雄厚。“我……”“没有你拒绝的余地。”傅承砚打断她,
“这是你作为妻子的义务。”又是义务。温稚低下头,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粥。“吃完饭,
会有人带你去置办行头。”傅承砚继续安排,“晚上七点,我回来接你。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而她,只需要像个木偶一样听从指挥。
这就是她选择的“交易”。温稚没有再说话。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傅承砚起身准备去公司,
走到玄关处,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温稚。”“嗯?”“昨晚睡得好吗?
”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温稚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能含糊地点点头。
傅承砚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但弧度很小,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