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全场一片死寂，紧接着嘈杂声炸开。

“摔了？！”

“快去叫队医！”

第一个冲过来的是陆凛声。

他从***台直接跳下护栏，几步跨过雪道边缘，冲到许晚晴身边：

“晚晴！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许晚晴慢慢抬起头，脸上沾着雪沫，眼眶已经红了。

她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手指颤抖地苏见月：

“我明明已经控稳了，见月她突然撞了过来。”

陆凛声的动作顿了一瞬。

“不可能。”他打断她，斩钉截铁，“她不会做这种事。”

其他教练和队员也围了过来。

老陈蹲下身检查许晚晴的雪板，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划痕，”他举起许晚晴的板，板侧有一道崭新的刮痕，

“像是被另一块板刃故意撞的。”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刚才两人确实挨得很近。”

“苏见月不是一直想进国家队吗？这种友谊赛也这么拼？”

周围的议论声响起，目光纷纷投向场中倒地的身影。

陆凛声扶着许晚晴站起来，目光却盯着苏见月：

“见月，你解释一下。”

苏见月看着他脸上失望和质问的表情，忽然觉得很累。

“我没有推她。”她一字一句，“是她往我这边靠了一下。”

“够了。”陆凛声陡然拔高音量，“高空滑雪那么危险，她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只是一场友谊赛而已，你就这么想赢？想到不惜对身边的人下手？”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苏见月的心脏。

她站在原地，浑身的血冷了下去：“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陆凛声的瞳孔缩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被打断了。

“我的脚好痛……”

许晚晴突然发出一声痛呼，紧接着整个人软下去。

陆凛声立刻收回视线，弯腰查看她的脚踝，随即脸色一变：

“可能是韧带撕裂。得马上去医院。”

他一把将许晚晴横抱起来，没有再看苏见月一眼。

她看着那背影穿过人群，越走越远。

随后垂下眼，开始不紧不慢地解自己手上的固定带。

第二天上午九点，队内事故分析会。

长桌两侧坐满了教练组和部分队员，气氛异常凝重。

会议刚开始五分钟，门被推开。

许晚晴在队医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右脚踝裹着厚厚的绷带。

“陆指导，陈教练。”她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我想，我应该亲自来说明情况。”

陆凛声皱了皱眉：“你可以休息。”

“不。”许晚晴摇摇头，眼眶又红了，

“这件事关系到见月姐的清白，也关系到我的安全。我必须说清楚。”

她在队医的帮助下坐下，正好坐在苏见月正对面。

老陈轻咳一声：“晚晴，你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许晚晴低下头，双手紧紧交握。

“当时最后一个波浪坡，我想全力加速追上去。”

她声音开始发颤，眼泪滚下来：“可就在那个时候，”

“我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撞在我侧腰。然后我就完全失控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许晚晴将目光缓缓移向苏见月，眼神里盛满了委屈和不解。

“见月姐，”她轻声说，“我们以前也一起训练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打印纸，推到桌子中央。

那是一张从场馆监控视频里截取的图像，画面模糊，像素很低。

但能隐约看到苏见月的胳膊与许晚晴的腰侧似乎有接触。

“这是我从安保室要来的。”许晚晴哭着说，

“我练了这么多年滑雪，如果因为这种事毁了职业生涯……”

“够了。”陆凛声忽然开口。

他拿起那张截图看了几秒，抬眼看向苏见月。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已经摆在这里。”

陆凛声将照片搁在桌上，声音平直，

“晚晴因为你受了伤，脚踝韧带撕裂，至少休养三个月。”

苏见月的指尖微微收紧。

“队里的决定是，”他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在发布会上公开向她道歉。”

“另外这段时间，你负责照顾晚晴直到她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