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眼看闹剧越演越烈,母亲扶额大叫一声。
卫岚迅速反应过来,趁势甩开李鸣,朝母亲那边赶去,哀声喊阿娘。
又来了。
我知道等母亲搭上卫岚的手,卫岚就会哭诉。
此情此景,她会说:「阿娘,都怪我一味纵着妹妹。我不该同意长风说要换亲的!阿娘,你别生她的气。」
母亲会虚弱应和:「都怪我生她时伤了身子,没精力教好她!」
说完再两眼一闭晕过去。
每次,有这对母女没法解决的问题,她们就会演这出戏。
半是栽赃,半是威胁。
等着我愧疚又慌乱地扶母亲,喊府医,认下不属于我的罪名。
那时,父亲还在,她们所为的大多是府中开支过度,姐妹待遇不一等钱财上的小事。
一哭一闹,小事化了。
她们的表演并不精妙。
次次如愿,不过是我爱母亲,爱阿姐,愿意受这拙劣表演的胁迫。
可如今,血脉亲缘就只剩下流淌在身体里的血,相信错不在我的父亲也已经病逝。
这出戏,再也没有演完的必要。
于是这次,我抢在卫岚之前扶住母亲,猛掐她的人中。
我哭喊道:「阿娘!都怪我一味听从阿姐。我不该同意换亲的。阿娘,你别生她的气!」
母亲微闭上的眼一下子瞪大了。
「不!」她想反驳。
我及时按住她颈间的穴道。
睡吧母亲。
晚安。
等卫岚走近,已经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她绷不住了,怒道:「别闹了,卫长风!
「我知道你嫉恨我能在母亲身边长大,被母亲教养,琴棋书画样样都比你强……」
我一个大雁回旋将母亲旋到卫岚怀里,打断她。
「是是是,你比我强,玩男人像玩狗一样的时候我还只会耍大枪。
「是吧,小将军?」
李鸣还没反应过来。
李家随行迎亲的人已是大怒,拨开人群就要给我个教训。
趁他们气急,我一个飞身逼去,抢过给李鸣牵马的侍从手里的缰绳。
跨身上马。
大马嘶鸣、挣扎。
但它挣不开我。
我握着缰绳,就像握住命运。
只要不松手,它终将臣服在我身下。
我骑马从众人头顶飞跃而过。
「此等良驹还要配人牵马,如此无能,如何配娶我为妻?
「也配我费尽心机换嫁?
「可笑!」
我居高临下。
看见卫岚面白如纸。
看见李鸣被羞辱得悲愤欲绝。
看见谢听雨艳羡地望着我和我的马,似乎也很想逃。
哈哈哈!
我一拍马屁股,朝城门飞驰而去。
爹从小就教我。
装完要赶紧跑。
不然等我被母亲用府兵押下,我就完犊子了。
一开始我还依稀听见有人在喊卫岚的名字,似乎她也晕过去了。
后来就只能听见自由的呼唤。
长风如我名,护我向北行。
前世,从这场婚礼开始,我和卫岚的命运走向截然不同的两端。
今生,我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过的人生,远离泥沼和烂人。
小说《野有长风》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