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厉砚行结婚的第七年,我去民政局办理永久定居。
为的是给六岁的儿子厉知南上本市最好的小学。
我特地挑了个工作日的午后,人少,清净。
取号,排队,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直到我把两本暗红色的结婚证和我的身份材料一并递进去。
窗口里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大姐,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审视地看着我,语气公事公办,却像一把冰冷的凿子。
「晏声小姐,系统显示,您目前是未婚状态,无法办理。」
嗡的一声。
我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嗡嗡作响。
空调的冷气明明很足,我的后背却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可能。」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和我先生的孩子都六岁了。」
大姐把我的结婚证推了出来,指了指上面的钢印。
「证件编号在系统里查无此记录。」
「也就是说,您这本证,是假的。」
假的?
我的指尖碰到那本暗红色的册子,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七年前,厉砚行把我从民政局领出来,把这本证塞到我手里时,表情还历历在目。
他当时捏着我的脸,语气里带着点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霸道:「盖了章,你就是我的人了,这辈子都别想跑。」
怎么会是假的?
我攥紧了手机,指节攥得发白,立刻拨通了厉砚行的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
电话被接起,传来的却不是他低沉的嗓音,而是他发小的声音。
「喂,晏声姐?砚行哥在洗手间,你等会儿啊。」
我等不了。
我抓起包,几乎是跑着冲出了民政局。
阳光刺眼,晃得我一阵眩晕。
我告诉自己,冷静,晏声,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或许是系统出了bug,或许是当年登记的工作人员操作失误。
绝不可能是厉砚行骗我。
我们有孩子,有一个家,有七年密不可分的时光。
这怎么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