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衣帽间,拿出行李箱,开始面无表情地收拾我的东西。
陆景晨跟了进来,他大概以为我是因为丧妹之痛而情绪失控,语气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施舍:「沈薇,我知道你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别闹了。」
「闹?」我停下手,回头看他,「陆景晨,在你眼里,我提出离婚,就是在闹?」
没错,就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给我的首席律师打了电话。
离婚协议,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陆景晨的办公桌上。
他似乎被「离婚」两个字刺了一下,眉头紧锁:「你妹妹刚走,你就提离婚?你让外人怎么看我?看我们陆家?」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关心的,依然只是他的名声,他的脸面。
我嗤笑一声,将一件件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那些曾经他最喜欢看我穿的裙子,现在在我眼里,都像一个个笑话。
「外人怎么看你,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什么时候能跟你这个恶心的男人撇清关系。」
「沈薇!」他的耐心终于告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太纵容你了?别忘了,你妹妹的手术是我安排的,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比他更冷,「你的尽力,就是让一个连执业***都没有的实习生,去做一台高难度的颅内血肿清除术?你的尽力,就是在手术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你却在隔壁办公室,帮你的小学妹改***?」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扎向他。
陆景晨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想到,这些事情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你调查我?」
「我不需要调查,」我冷冷地看着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景晨,你真让我恶心。」
他眼中的惊愕慢慢变成了恼羞成怒。
或许是我的平静刺痛了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他反而冷笑起来:「是,我是让若曦主刀了,那又怎么样?我想培养她,给她机会,这有错吗?沈薇,你别以为你捐了几个钱给科室,就能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至于你妹妹的死,那是个意外!谁也预料不到!」
「意外?」我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心底的恨意翻江倒海。
对,对他们来说,一条生命的逝去,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意外」。
「好一个意外。」我点点头,不再与他争辩。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拖着箱子,与他擦肩而过。
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陆景晨,离婚协议,净身出户。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体面。」
「你做梦!」他在我身后咆哮,「沈薇,你休想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你妹妹的后事还要处理,你现在走了,算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径直走出了这个曾被我视为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