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她染着怒气的目光,鹤年重重跪下。
“弟子不知错在哪里,还请师尊点明。”
雪清霜冷着脸,似乎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还是一旁的二师弟扶桑怒道:“小师弟昨日在禁林被妖兽所伤险些丢了性命,你身为大师兄,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他言之凿凿,可鹤年重伤躺了三日,又如何能管的了付彦辰?
鹤年只得解释:“宗门弟子都知道,禁林危险重重不得入内,小师弟行动自如,我却伤得下不来床,实在无能顾及他。”
鹤年说着,看向高高在上的雪清霜,却见她还是一语不发。
心骤然空了拍。
鹤年声音颤抖:“难道师尊也觉得是我的错?”
雪清霜却别过眼,语气淡漠。
“阿辰年幼,性子顽皮了些,他会做出这种事,是你没能以身作则。”
听清这句话的一瞬,鹤年手心几乎掐出了血痕。
明明已经拔去一根情丝,心却又一次抽搐地痛起来。
他一个字一个字挤出:“那师尊要弟子如何……”
下一刻,鹤年听到雪清霜冷漠如冰的声音。
“十二年前,我去巨龙谷中取了一块黑龙龙骨,为你塑灵根。”
听见龙骨,鹤年心一沉。
那时他久久未能突破筑基,雪清霜一人进入巨龙谷,为他取出一块龙骨塑灵根。
当时,雪清霜出谷时,手中瓷白的龙骨都被她的血染成血色。
却还是抬手轻抚他的头顶:“阿年莫哭,为师为了你,是心甘情愿。”
鹤年久久望着那高高在上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人。
终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记得……师尊要如何?”
雪清霜冷声宣判。
“如今阿辰受伤,你将功折罪,将龙骨剔出给他疗伤吧。”
鹤年大脑好似被重重一锤,心也似被一双大手扼紧。
他张唇,声音却哑得可怕:“师尊可知,若没了龙骨,我会有什么下场?”
以龙骨塑灵根虽然可以弥补先天不足,但也让鹤年所有的修为都依附于龙骨。
十二年来,龙骨早已在他的体内扎根,一旦取出,修为尽失成为废人不说,甚至当场死去也不无可能。
这一点,作为帮他塑灵根的雪清霜,不可能不知道。
可雪清霜还是淡漠地别开眼,语气不带一丝犹豫。
“我亲自取出,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说着,又补充一句:“况且你本就是废灵根,修为尽失从头再修就是。”
冷冷淡淡一句话,却在鹤年心中似落下重击。
他怔怔看着眼前清冷的女人。
还记得,自己刚刚修炼那会儿,因为废灵根被同门耻笑。
他哭着去找雪清霜:“师尊,阿年是不是真的是个废物?”
雪清霜一双玉手***他的头顶,语气却隐着怒气。
“阿年不是废物,为师会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