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恺没有立刻回话。
过了会儿,他嘿嘿笑了下,说:「我做女婿的,不敢有意见。」
我一听他这话,跟说有意见有什么区别。
我凶巴巴地说:「没有意见最好!有意见也给我保留!」
「是!遵老婆命!」
我被逗笑了。
可心里却不自觉地想到这些年的种种。
越想越觉得心口闷。
我和林恺结婚时,他们家给了我八万八的彩礼,还有三金。
那时候,家里刚盖了房子,欠账不少。
这笔钱我就没带走,全部留给了家里。
出嫁前,我妈含着泪握着我的手,交给我一个银镯子。
「惠惠,妈没本事,对不住你,不能给你添嫁妆,还用了你的彩礼来还债。这个镯子是妈妈唯一的首饰了,你拿走吧,算是***一点心意。」
我看着妈妈常年劳作布满皱纹的脸,还有粗糙的手,心酸不已。
「妈,我知道家里难,彩礼我就不带走了。」
「还是惠惠你懂事啊,我和你爸本来也不打算盖房子的,可想到家里原先那几间破瓦房,你结婚的时候怕给你丢人,所以这才咬咬牙借钱起了宅子。」
「嗯,我都知道。」
「我和你爸也想给你长点脸,不想让你婆家人觉得咱们家太穷,到时候看不起你。你看这些都是妈给你缝的新被子,我特意种的棉花,就是为了给你结婚用的。」
我感动得痛哭流涕。
于是,我戴着我妈的银镯子,还有六床棉花被,以及沉甸甸的母爱,哭哭啼啼地嫁给了林恺。
婚后这几年,我惦记着嫁得远,隔三岔五就给家里添置东西。
农忙时候,我还拉着林恺长途跋涉回去干活。
后来我弟弟订婚结婚,我都拿回去不少钱。
以前,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可今天听到婆家大嫂的话后,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就是不舒服。
一个声音不受控制地在我耳朵边嗡嗡叫。
赵惠惠,你爸妈给你的就是烂苹果啊。
你就是没拿过家里的香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