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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星夜明亮
阮夏倚在大床边沿,看向顾星衍的眼,肆意流露着贪恋。
这是她的丈夫,她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啊。
阮夏伸出手指,有些发颤的虚空中描绘着顾星衍的轮廓,好想能真正碰触他……
白日里,医生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荡。
“CT显示,你的脑部有个肿瘤,恶性的,也就是俗称的‘脑癌’……”
倏地,她感觉鼻腔一热,紧接着暗红的液体狂涌而出。
阮夏慌了,生怕顾星衍察觉异样,忙堵住口鼻,跑到卫生间去清洗。
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这让浅眠的顾星衍皱眉转醒。
他不耐道:“大晚上的吵什么,滚出去洗。”
水声马上停了,须臾,阮夏轻手轻脚的走出,眼中带着顾星衍看不到的卑微与小心:“星衍,医院那边说,你下个月就能进行眼角膜移植手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顾星衍在黑暗中歪了歪头,嫌恶地冷哼。
“你、你不开心吗?”阮夏心中一酸,强撑着询问道。
这个问题,顾星衍不屑回答。
阮夏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她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听说,王云卿回国了……”
“不准你提她!你哪来的脸……”顾星衍听到那个名字就像是被点燃了引线,忽的暴怒,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掷过去。
阮夏猝不及防的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不顾腹部被撞击的痛楚伸出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两只天鹅交颈相对的水晶摆件,“哐当”掉到地上,其中一只天鹅修长弯曲的脖子断裂,心形不复存在。
同时断裂开来的还有阮夏的心脏,跟着被摔到地上,缺了一块。
“痛吗?你这种上赶着倒贴的贱货,也就配这个。”顾星衍笑得讥讽,没有焦距的眼里满是嫌恶,咬牙道:“如果不是你非要嫁给我,云卿怎么会离开?我又怎么会瞎?”
低沉的嗓音残酷如刀,一下一下戳在阮夏心口,眼眶积蓄的眼泪串串滑落。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惨笑,倔强的抹掉泪水,一字一句说道:“但我不后悔从王云卿手里将你抢过来。因为她……”
顾星衍的眼底隐隐燃着火焰,像是恨不得将阮夏燃烧殆尽,蓦地喝道:“够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
阮夏像是被灼伤,声音轻的像要碎掉一样:“是啊,我不配,所以才有报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