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陆川只觉得大脑嗡一下，周围的空气都凝住了。

“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云浅月一改往日人前温善的面孔。尖锐的口吻，配合上冷冰冰的嘲讽，让陆川本来就警惕万分的心脏，更提了几分。

陆川她后退两步，半边身子整个堵在虚掩的房门口。虽然已经极力冷静了，言语中却还是难掩几分紧张与张皇。

“我……我这挺好的。姐，你，你快回去好好照顾小宝吧！”

“挺好的？”

云浅月冷笑一声，非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坐在了沙发上。

“我知道你挺好的，听司机说，你昨天还有力气堵在医院门口拦车呢。能不好么？”

陆川咬了咬唇，双手不自然地攥起拳头，紧贴两侧。

“我只是想再看看小宝……”

“小宝和你有关系么？”

闻言，云浅月微微一勾唇角。笑容的弧度却像一把尖锐的刀，生生悬在陆川的心头。

“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害得那么惨。是谁心甘情愿生个儿子赔给我和北夜的。这么快就反悔了，你不怕小宝替你吃报应么？”

“我没有！”

陆川心急如焚，实在不敢再让对方留在这里逗留理论。既然知道姐姐上门是为了试探她的，除了顺从与答应，她别无他法。

即使，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字字刀割在心一般……

“姐。当初既然答应了把孩子给你们，我就……不会反悔了。你快点回去照顾孩子吧，你好好对他，他将来一定会把你当成亲生母亲的。”

“这还用你说？”

云浅月呵呵一笑，绕着陆川的身子转了半圈。

“我今天来，就是让你放心的。小宝在我那里乖的很呢，只要喂上一颗安眠药，他能睡上一整天。呵呵，不吵不闹的！”

“你！”

陆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着那毫无人性的威胁与调侃。无论真假，都足以炸了一个母亲最后的底线。

“云浅月！你还是不是人！小宝是江家的骨肉，也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可以对他下手！”

愤怒的泪水簌簌而下，陆川简直要恨死自己了。

从进云家那天起，她寄人篱下，小心翼翼。以为只要自己一步步地退让，就可以讨好父亲和继母。会换来家庭合睦，姐妹深情。

可残忍的人呢？他们总能做出比她想象的更加残忍的事！

“呵，亲骨肉？”

云浅月冷笑着，毫不费力地推开陆川的手，“陆川，北夜想要生个孩子，随便找个有肚皮的女人不就行了？要不是你陆川不知廉耻，趁虚而入，下-药爬上他的床。轮得到你么！”

“我说过。那不是我下的药，是爸爸——”

陆川想要辩解，可辩解换来的，却是云浅月更加狠戾的嘲弄。

“你少拿老爷子当挡箭牌！他耳根子软，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当初怎么被你妈勾-引的，如今就怎么被你哄骗。陆川，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么！妄想母凭子贵？你先祈祷你生的那个小杂碎，真有命能活到那个时候！”

“你！”

“我什么我！陆川你最好给我搞搞清楚，现在是你求着我！”

陆川咬得嘴唇发白，怒恨几乎冲破眼眶。

可是孩子在云浅月的手上。她再怎么样，也只能服软妥协。

“姐……我求你……好好对宝宝行么......”

云浅月呵呵冷笑，旋即甩手一个耳光落在陆川的脸颊上。

“就凭你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也算是在求我？你妈没教过你怎么求人么！”

陆川毫无防备，被甩得一个跄踉。

她左手受过旧伤，几乎撑不了上半身的重量。这一下，摔得很是狼狈。

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扑上前去，拽着云浅月的衣角，卑微恳求着。

“姐，是我不好，我真的从来没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只求你好好对宝宝，我不会再打扰你和今夏的，我——”

“呵，”捏起陆川精巧的下颌，云浅月毫不掩饰眼里的得意与嫌恶，“看看你这幅虚伪的狐媚模样，真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婊-子老娘如出一辙。哎，还好你生了个带把的。这要是也生个跟你们母女两个一样的小狐狸精。迎风-骚三代，个个都是祸害。”

云浅月一边揶揄谩骂，一边绕着陆川的身子兜转踱步。

卧室的门虚掩着，妞妞包在被子里，似乎快要醒了。

月子里的孩子还不会翻身，但她那只小小的胳膊已经伸出了襁褓。

陆川的心跳都快提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