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抱着一摞厚厚的医案，再一次穿上防护服，心情微不可查地变好了。

只做大娘子的日子固然清闲有趣，但她更爱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不是在后宅虚度光阴，轻贱韶光。

“半夏，许久没见，你都开始怀疑我的医术了？”清婉挑眉，双目明亮，“等这段时间过去，我要好好考察考察你。”

她赵清婉是谁啊，区区一个天花，还能难倒她？

半夏立刻挽住她的胳膊笑：“清婉姐，我哪敢怀疑你呀，我是自己傻，嘿嘿。”

久别重逢，几个人就算不言语，之间也别有一番喜悦和默契，一边的小翠竹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她历来把清婉当作主子，虽然也与她亲密，却也不似她们如家人一般过。

不过小翠竹只是短暂失落一瞬间，又没空想这件事了，她想让这场天花疫赶紧被赵女医治好呢。

对于清婉来说，如今做牛痘疫苗简单的多，何况就算做不出疫苗，还有最简单的将牛痘涂抹在病人身上创口的方式，不过显然她有能做牛痘疫苗的条件。

“清婉姐，邱掌柜来了！”半夏显然还不知，现在邱掌柜也是半个朝廷御用的挂名太医，只惊喜他也在燕京，还找到了他们。

清婉正专注做疫苗，只能先点点头，让人进来。

邱掌柜一进来，就被清婉手中忙碌的事给吸引了，实在是这一套流程，他太眼熟了，甚至他还亲手跟着清婉做过。

他甚至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就在旁边沉迷得看着清婉做疫苗。

“赵女医，这，这可是牛痘？”邱掌柜看了许久，终于从清婉停手看向他后猛然惊醒，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清婉眼皮忽然一跳，诧异地看向邱掌柜。

他怎么知道？

这大楚不是没人会治天花疫么？以前邱掌柜是宫廷太医，若是早就知道牛痘疫苗，为什么十几年前的天花疫不拿出来？

清婉忽然觉得，其实邱掌柜身上也有许多秘密。

她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邱掌柜，眼中却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震惊与疑惑。

“邱太医怎么知道？”她直接承认了。

她从来就没打算将自己的医术藏私，只要有人愿意学，她会毫不吝啬将治病救人之术无偿传授。

若是能改进这个时代的医术，又不知能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邱掌柜脸上闪过一丝恍惚，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但等他目光重新停在清婉脸上时，眸子闪躲：“是在下在一本古籍上看得的，不过是那年天花疫又过了两年的事了。”

清婉感觉他隐瞒了什么，大大咧咧问道：“什么古籍？”

嗯……其实她是感觉这话有点耳熟，这不是自己忽悠太子的话么？

“邱太医，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呀，你这藏私，是不是有点不厚道？”清婉忽然盯着邱掌柜，眼睛一眨不眨，好似看穿了他似的。

她平日是不喜欢道德绑架的，但是为了敲诈一下好多秘密的老古板大夫，她是不吝啬用一下小计谋哒。

邱掌柜果然老脸一红，结结巴巴：“赵女医，这……在下，在下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