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走的那天，不少人看到了，站在门口打量他们，秦苒脑子虽然浑噩，但也能分辨哪些眼神是带着善意哪些眼神是恶意。 而现在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就像在动物园里被观玩的猴子一般。 秦苒忽然很抗拒，步伐加快了些，她最近胃口差睡的也不好，精神和身体都太过虚弱没走几步就气喘嘘嘘。 下了电梯，秦苒就扶着墙喘气。 “走不动了？”程隽问。 秦苒没回答，只是站着没动。 程隽想了想，最后走到她前边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他还没尝试过背她，这次打着试试的念头，没想过秦苒会乖乖趴上来，毕竟现在她极其厌恶他的触碰。 却不想他蹲了片刻后，秦苒忽然攀上他的后背，两条纤细的胳膊紧跟着环上他的脖颈。 程隽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秦苒很瘦，瘦到背着她的时候你感觉不到这是一个成年女人的体重。 女人该有的柔软也没有，硬邦邦的有些硌人像是背着一架骨头。 程隽蹙了蹙眉，小心撑起身背着她往隔壁层楼去。 路上有不少人看他们，程隽感受到了她在颤抖，柔声说：“你把脸贴在我背上，别人就看不到你了。” 秦苒听话的把脸埋在了程隽后背上，明明该忘的过去，可她又没出息的想了起来。 她几乎贪婪的嗅着程隽身上的味道，像是十六年前那般趴在他充满安全感的后背上。 程隽还想得起在很久以前他就这么背过她，还拿糖葫芦哄她这个小哭包吗？ 后背有些热意，程隽感觉到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住院手续他早就办好了进去直接能住。病房是在五楼，如之前医生说的那样很安静。 但这样的安静更让人感觉是死气沉沉，这个点病人都在休息，程隽经过一间没有关门的病房往里瞟了一眼，只见里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低着坐在地上。 饶是定力强的他，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想想如果有天秦苒也变成了这样.......程隽很快制止住这种不切实际的想象。 这里的病房不像其他，窗口有防护栏，是为了避免病人跳楼，房间十分干净整洁，被子折叠的整整齐齐，周围散发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和之前布满消毒水的病房不一样，这里更适合精神疾病患者修养。 秦苒来的第一天，为了适应新的环境精神一直紧绷着，到了晚上不是做噩梦就是睁着眼不睡觉。 程隽也习惯了她这个状况，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发现秦苒坐在床边。 程隽问她：“要去洗手间吗？” 秦苒摇头：“不去。” “那要喝水？” “不喝。” “是饿了？” “不饿。” “那睡吧。”程隽话音刚落，秦苒听话的钻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程隽说起这些事，秦苒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心理医生和往常时间一样赶来给秦苒做治疗，情况比之前好了些，没有精神分裂了，不过人有些自闭。 “想要完全康复是很难的，你多陪陪她，关心她，让她有个新的寄托。” “.......好。” 这一晃两周过去，程隽越发感到无力起来，甚至都不知道秦苒的病什么时候才到头。 工作不能落下，他让赵钱把每天要签的文件送到医院来，一边工作一边照看秦苒。 秦苒每天要吃的药也很多，除了心理医生给开的药外，苏渺那边也开了一些，两种药一混合就是一大把，断哪部分药都不行。 不过吃了这么多药，秦苒明显有好转了，不再那么惧怕他的触碰，有时候看着他还会笑，上扬的唇角，两侧露出浅浅的梨涡，模样乖巧可爱，但笑意不达眼底，两颗眼珠子没什么光彩只会灰蒙蒙地盯人。 到了中午，程隽点外卖，他只知道秦苒不喜欢什么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过生着病的人最好吃清淡点，可以喝点骨头汤。 正准备下单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电话是夏明玥打来的。 程隽接起通话：“喂？” 秦苒就坐在旁边，看着程隽接起通话时就看到了上面显示的联系人。 电话是夏明玥打来的，也不知道里面说什么，程隽原本紧绷的神情变得有些松动起来。 “不用上来，你在楼下等我，我下去拿。” 说罢他挂了通话，起身对秦苒说：“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下去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