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处， 梁桐刚回到府上就接到了属下的通禀，说凤渊死了。 他惊了一下，连府门都没有进，就直接去了天牢。 昨日还活蹦乱跳的人，今日却忽然死了，而且死的极为离奇， 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就这么突然死了。 仵作检查了许久也没检查出问题所在。 梁桐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凤渊是陛下交到天牢里面，严厉看守的。

现在人死了，他也没办法交代。

“大人，昇王来了。”衙役进来禀告道。 梁桐收敛住难看的脸色，忙出去迎接昇王， 等到了天牢门口处，就见到昇王跟昇王妃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擦着冷汗拱手回道，“殿下，凤渊死了，仵作查过，说是突然死的，没有其他外伤。” 薏于琛点了点头，天牢里的气味不是很好闻， 他将身侧挂着的香囊解了下来，递到程书的手中道，“若是不舒服，便闻闻这个。” 程书眼睛弯了弯，接过香囊放在手中， 虽然天牢的气味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是薏于琛的好意，她是接受的。 梁桐带着两人来到天牢左侧的房间里， 这里是仵作的房间。 凤渊的尸体就躺在床板上， 暗金色的面具已经被揭下，放在一边，露出一张温润的面庞。 程书走了过去，站在尸体旁边静静的看着。 “若是害怕，你先出去，本王在这里看着便好，”薏于琛说道。 “不必，唐沂村我都能面不改色进去，凤渊只是一个人罢了，没什么好害怕的。”程书说着，就拿起暗金色的面具往凤渊的脸上放了上去。 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眉心越凝越紧，半晌才摇头说道， “这张脸……不对。” “什么不对？”薏于琛问道，他跟凤渊没有接触，自然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程书思忖了许久，抿唇说道，“就是不对，东西对的，但是这张脸很违和，他不是凤渊。” 梁桐吓得眼睛都瞪圆了， 凤渊可是被看守在天牢里面的，怎么可能现在换了一个人。 他急急解释道，“王妃……我们的人日夜看守着，人不可能错的。” 程书没有管梁桐说什么，放下了面具后，才看向仵作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摸了摸脑袋，也是一脸迷茫说道， “死的很蹊跷，什么病都没有，也没外伤，就是忽然死的。” 他当仵作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这么离奇的死法。 程书越发感觉奇怪，她抿唇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啊？”仵作吃惊的啊了一声，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妃要亲自上手看……尸体？ 别说亲自看尸体了，就是尸体出现在这里都是玷污王妃的眼睛好吗？ 昇王妃怎么如何特别？ 薏于琛也被程书的话惊了一下，他眉眼里满是不赞同，“这事情自有仵作来做，你吩咐他便可。” 程书嘴角一抽，行吧， 谁让现在昇王是自己的靠山呢。 “你仔细检查一下他的身上有没有特殊的红点，或者咬痕之类。”程书吩咐道， 这种忽然无声无息的死法，除了下毒之外还有个就是蛊术。 但是下毒死的，仵作应该能看出一点异样， 所以她怀疑是蛊术。 程书心里轻轻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蛊术，那就麻烦了。 仵作尴尬的看了一眼昇王，他真的要听王妃的话吗？ 尤其是要找这种小伤痕，是需要将死者的衣物褪去，王妃在这里是否有不妥？ “听王妃的话便可。”薏于琛沉声说道， 话是这般说，但他拉着程书背对着尸体，身体也挡着程书，不让她看到什么。 仵作心里别扭的很，但还是按照昇王的话，一一将凤渊的衣服褪下。 仔细的检查尸体， 找了一会儿，他眼睛忽然瞪大了一些，喊道，“王妃，尸体的左小腿处有一处伤口，看伤口，应当是蛇。” 程书面色冷了下来，“好，你再将他解剖，检查一下内脏是不是有蛇卵。” “啊？” 这下别说仵作了，就是其他人都被程书的震惊到了。 解剖……人？ 虽然是解剖死人，可从王妃的口中说出来还是很令人震惊不敢接受的。 仵作冷汗都要流下来了，“王妃，死人大于天，是不能亵渎的。” 打开尸体的腹腔，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是想都没有想过。 谁知道王妃居然说的这么轻松。 程书：“……迂腐，你是仵作，调查人的死因是你的职责，他死的悄无声息，只有身体作为证据遗留在世间，你不帮他，却想着尸体大于天的想法，难道日后也有同样的事情出现，你为了迂腐的想法，就放弃调查凶手吗？！” 仵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能亵渎尸体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他不能更改的。 改了，他怎么面见列祖列宗。 薏于琛沉声道，“仵作自有他们的规矩，念池你莫要为难他了。” 仵作感激的看着昇王。 幸好王爷没强制要求他解剖尸体， 程书沉默一瞬才说道，“好，我不勉强他，但是我要检查尸体。” 薏于琛：“……” 这才是她的目的吧。 什么解剖都是假的，自己动手才是真的。 他坚决不同意程书这么做，脸色难看的可怕，他冷声呵斥道， “程书，你是不是仗着本王的宠爱，就肆无忌惮的提要求！这件事，本王坚决不会同意！” 梁桐听到这么严厉的呵斥声，眼皮子一跳， 头低的快到胸口了。 完了，完了，王爷在骂王妃，他们这些人听到了，是不是明天就要被拖出去发配了？ 仵作更是恨不得自己没出现过，。 他吓得脸色苍白如雪，一直求着梁大人， 使眼色，希望他们赶紧离开， 梁桐鼓起勇气，悄悄拉着几个人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昇王跟王妃在里面。 可哪怕在外面，他们也能听见王爷暴怒的声音。 至于王妃，可能被骂哭了吧。 至今一点声音都没有， 哎，王妃的想法的确太大逆不道了，也难怪王爷发这么大的火。 …… 小房间内，薏于琛的脸色很难看， 他反手将凤渊的衣服给盖上， 冷着脸低声道，“就这一次。” 程书扬着笑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