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寒既然自己走了，那她就没必要自讨没趣的问。 宋姐进厨房准备晚餐，进去几分钟又出来了，看了看阮初，又看了看阿冬，问道，“那我是煮几个人的饭？” 阮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一直在窗边晃荡的阿冬。 阿冬朝宋姐笑了笑，没个正形，“我不挑食，谢谢宋姐。” “好”，宋姐点头，再次进了厨房，阿冬这么回答，那就是他也要在这蹭饭的意思了。 阿冬闲的无聊，还是又在沙发坐下了，跟阮初之间隔着些距离。 “顾小姐，看书多没劲，聊聊天？” 阿冬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也不啃，就左手丢右手，右手又丢左手，就这样扔来扔去的把玩。 “聊什么？”阮初合上书，抬眸看他。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家沉哥？”阿冬半笑着，倒是问得格外直接。 “这么开门见山啊？”阮初都有些诧异。 “直接点好嘛”，阿冬笑了笑。 “你觉得呢？”阮初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儿问题，干脆不回答，把问题又反问给他。 阿冬将苹果抵在下巴处，略有沉思，然后开了口，“应该，不至于喜欢吧，当然了，跟裴爷比，那选我家沉哥是必然的。” 根本没有可比性。 “随你怎么理解吧”，阮初没打算就这事做过多的解释，感情的事情，她不喜欢跟外人说道。 阿冬靠在沙发上，将苹果放到鼻前，闻着苹果香味。 “毕竟，你根本不记得他，是吧？” 陆司寒怎么想，阿冬劝不住，但是你要说阮初突然之间就对陆司寒一见钟情了，这种戏码阿冬是不太信的。 阮初深吸一口气，将书不轻不重丢到茶几，然后看向阿冬。 “我的记忆里，我就没见过他，我什么时候应该见过他？” 那个赌场跟他父亲以及跟陆司寒的联系，阮初现在知道了，但她只能凭凑出陆司寒为什么会认识她，可在她的印象里，她确实没有正面接触过陆司寒。 “你的利息，你的还款期，要不是沉哥，你爸那手指头都不知道要剁掉多少回了，你每一次去赎你爸，沉哥都在的。” 阮初抬手扶了扶额，摇头，“我真没印象。” 阿冬看着她，笑了笑，“反正，我会盯着你的。” 阮初看着很单纯，但阿冬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随你便，盯着也好，下次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有人盯着，是不是还能救我一命？” “不救”，阿冬哼笑了声，但是回答得干脆，“我没那么闲，我又不是沉哥，得罪楠姐救你？” 提到这话题，阮初的心揪了揪，咬唇，还是问了，“陆司寒去哪了？” “你说呢？”阿冬不太友善的白了她一眼，阮初是在这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陆司寒跟了裴立这么些年，替裴爷办事是应该，但楠姐对他也不赖，背着她帮裴爷金屋藏娇这种事，是个人就会生气。 跟楠姐赔罪是必然的，楠姐不是普通人，得罪不起，毕竟裴爷不大可能会换了她。 不仅如此，礼物送错地这么低级的错误，裴爷回来了，也会动怒。 楠姐和阮初天差地别，适合的礼物也是天差地别，楠姐的礼物向来浓烈精致，阮初这一套简单朴素的一送过去，别说楠姐了，阿冬觉得他自己都能看得出来不同。 第19章 没有危险的时候我就是危险 阿冬没心没肺的样，吃得还挺香，吃完还不让夸赞宋姐手艺好。 阮初没有多大的胃口，只是匆匆吃了几口就自己搬了椅子到阳台坐着了。 阿冬像消食似的在屋子里来回溜达了好几圈，然后也站到了阳台。 “你还不走？”阮初抬眸看他，眼神清淡。 “我走也就走到外面而已”，阿冬耸肩，他是需要在这里保证她安全的，其实也是件无聊事。 阮初瘪了瘪嘴，懒得再说话，指了指不远处沙发上的书，“那麻烦，给我递一下书。” 阿冬走回沙发，弯腰拿书，唤了一声就丢过去了，好在阮初接住了。 阮初看书的时候，阿冬就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玩手机，不时又啃点水果。 “出去溜达会”，最后忍无可忍拍拍屁股起了身，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刚将门打开，阿冬就呜呼轻笑了身，“沉哥？” 听到这个名字，阮初下意识回头看。 陆司寒站在门口，微扶着门框，看起来是喝多了，酒味慢慢弥漫着飘进屋里。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阿冬扶着人进门。 直到陆司寒被扶到沙发，阮初才起了身，但是又不太知道要不要往那边去。 陆司寒靠在沙发上，好像抬手感激的拍了拍阿冬，但紧接着手指就指向了门外。 阿冬直起身子，微叉着腰，看起来有点不乐意了，然后抬脚往门口，嘴里还嘀咕，“真是不识好人心。” 阮初看着阿冬的身影离开，然后才又将目光望向陆司寒。 四目相对，陆司寒深深看了她好几秒，抬手扶额，坐直起来了一些，“给我倒杯水。” “哦”，阮初头点得有些麻木。 真的将水倒过去了，人也站到陆司寒面前了，才后知后觉的有点紧张。 今天陆司寒走的时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不欢而散，所以阮初不知道陆司寒现在是什么心情。 陆司寒伸手接水的时候抬了眸，目光落在阮初脸上，然后又看向她的额头。 接过，仰头准备要喝的时候，淡淡开了口，“还疼不疼？” 阮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都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陆司寒喝了水，将杯子放下，然后又伸出了手。 “嗯？”阮初有点茫然。 陆司寒轻叹口气，拉住了阮初的手，微用力将她拉到了沙发坐下。 “我今天都快喝麻了”，陆司寒脑袋一歪，靠在了阮初的肩膀上。 阮初一动不敢动，好一会儿，确实陆司寒不再动了，她才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侧脸。 “奶茶喝了吗？”陆司寒突然开口，说话的时候酒味很浓烈很近，但不知道为什么，阮初此刻竟觉得那股味道还挺好闻的。 “你不喜欢啊？”不等阮初回答，陆司寒又开口问，阿冬说这么跟他回话的。 阮初突然语塞。 陆司寒脑袋动了动，坐直起来，离开了阮初的肩膀，四目相对，陆司寒没再说话了，抬手抚了抚阮初的额头，笑了笑，“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行不行？” “你今天去哪了？”阮初换了话题问他。 “跟楠姐吃饭啊”，陆司寒答得很干脆，“不然我能喝成这样啊？” “我叫宋姐给你弄点解酒汤”，阮初看着陆司寒，说话的时候起了身。 “不要汤”，陆司寒再一次将人拉住，这一次拉得更用力了，直接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他侧头凑近阮初，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睛，“酒味可以吗？” “什么？”阮初看着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那就是不讨厌咯？”陆司寒唇角勾了勾，贴上阮初的唇。 确实不讨厌，阮初很温顺，此刻予取予求的。 好一会儿，陆司寒才放开了她，然后贴近她耳边，低声开口，说话时候气息全都打在她耳上，温热又微痒，“今天晚上，我不走了。” 阮初后退了一丝，目光灼灼看着陆司寒，眼底的情绪略微复杂。 陆司寒歪着脑袋笑了笑，“都不走啊，我负责你的安全，今天有事才让阿冬先过来了。” 阮初暗暗松了口气，刚想将身子在后倾开一丝，陆司寒又拉住了她，“不过，我建议你睡觉的时候将门锁好一点，没有危险的时候，我就是最大的危险，懂吗？” 第20章 珍惜 阮初是将门锁好了，但挡不住还是想从窗户处往外看的心情。 陆司寒靠了一会之后已经彻底醒酒了，此刻在外面院子里跟他几个兄弟围住一起，也不知道从哪弄了炉子正烧烤。 肆无忌惮的张扬，阿冬买了酒回来，他们就着烤串还能继续闹腾。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陆司寒转头，望向窗户的方向。 阮初原本想将窗帘拉起，假装自己就没有偷看，但是想了想，突然又一把将窗帘给掀开了。 她手撑着窗台，就站在灯光光明的屋内，隔着远远的距离跟陆司寒四目相对。 “陆司寒似乎笑了笑，隔得太远看不真切，而且，他似乎举了手中的酒，朝她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阮初笑了笑，然后才将窗帘一点一点关上。 靠回到床头的时候，枕头下的电话响了一下，是陆司寒发来的信息。 “赶紧睡觉吧，你再不睡我就上来了。” 阮初看着信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只有她自己内心里明白，其实，她倒希望陆司寒说的是真的。 “睡不着，裴爷回来你能交代吗？”阮初犹豫过后，回了信息。 这条信息之后，陆司寒就没再回了，阮初看着手机，看着屏幕从亮到暗，被她按亮又再一次变黑，循环好几次，陆司寒的信息都没再来。 阮初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躺了下来。 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将灯关了，在昏暗里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似乎又响了一下。 阮初第一时间将手机拿出，屏幕上是陆司寒发来的消息，很简单的四个字。 “我在门外。” “别开灯，如果想见我就开门”，陆司寒的下一条信息紧接着而来。 阮初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才按黑手机，在昏暗里掀开被子下了床，都来不及穿鞋子，她光着脚走到门口。 手心真的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发现自己心跳有些快。 手心微转，门开了一条缝。 陆司寒没有推，就安静的等，等着阮初要不要将门真正的打开来。 “做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的，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冒险，我算着时间呢，心里有数。” 陆司寒开了口，声音很低沉，还是没有推门。 今天的事，终归要跟阮初解释一下。 阮初轻嗯了声，声音从门缝传出，显得很闷。 “但是”，得到阮初的回应之后，陆司寒又开了口，再开口的时候带了轻微叹息，“阮初，你得知道，你如果决定跟我，冒险屈辱伤害都是必须的旅程，在你还没有话语权的时候，自尊和脸面，不值钱的。” “你说得很对，我，现在只不过是裴立群的一条狗而已。” 阮初将门拉开，跟门外的陆司寒四目相对。 陆司寒看着她，眼眸深沉冷静，缓缓向下，目光落在她光着的脚上。 陆司寒往前一步，搂上阮初的腰，两个人之间贴近了许多，他在她耳边开口，“踩上来。” 阮初将脚踩上陆司寒鞋上的时候，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陆司寒就那样搂着她，抬了抬脚，两个人一道进了房间，然后转身，让阮初的后背贴着门板。 门被关上之后，房间里又是昏暗了。 “其实我并没有多大能耐，我能给你的只是小恩小惠，就跟在赌场一样，至多把你的利息，把你的期限往后压一压，但是我无法力挽狂澜，我填不上你那个窟窿。” “现在也是，你选了裴爷，我不能免你的屈辱，但我还是担心你会着凉。” 陆司寒说话时候，脚上又动了动，两个人贴得更近了。 阮初抬手，抚上陆司寒的脸，第一次，主动的一点一点凑近，吻他。 空气的温度在瞬间变高。 阮初难得的主动，主动亲他，也主动去解他的衣服。 陆司寒却按住了她的手，即使气息不稳，还是按住了，按住之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 “你可以”，阮初开口。 陆司寒失笑，摇头，“再等等我。” 他们在泥潭里相遇，各自都狼狈肮脏，陆司寒当然可以要她，说得难听一点，阮初又不是干净的身子，可是，就因为在这样的黑暗泥潭里相遇，小心翼翼的珍惜才显得更贵重。 不管别人怎么对待，至少在我这里，还是个宝贝。 第21章 让他给你赔罪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阮初只觉得好像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脑袋，指腹一点一点划过她受伤的额头，力度不重，很舒服。 她下意识动了动脑袋，顺着手心的温度贴去，看起来乖顺又可怜。 突然，阮初猛的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裴立群的眼睛。 阮初脑子嗡的一声，睁着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好几秒才坐直起来，又变回了拘谨模样，“裴爷，你今天就回来了？” “嗯，忙完了，提早回来看看”，裴立群笑了笑，说看看的时候，又抬手将她额前的发撩开再看了一遍，“疼不疼？” “没事了”，阮初赶忙摇头。 裴立群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阮初一直看着他，在等，等他要说什么。 陆司寒说过的，楠姐跟了裴立群很多年，裴立群是会顾及她的，所以现在楠姐知道了她的存在，裴爷会不会为了哄楠姐开心而放了，她阮初有自知之明的，她和楠姐之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非要做选择，裴爷不可能非要她。 “醒了就起来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裴爷沉思了好几秒，却只说了这话。 “哦……”阮初点头，刚准备下床，房间门口传来了动静。 阮初抬眸就看见了陆司寒。 昨天晚上还在这房间跟她放肆拥吻的人，此刻却规规矩矩只站在门口，不能越界一步。 “裴爷”，陆司寒开口。 裴立群闻声蹙眉，面色凝重，转头，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抬手就是一巴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阮初惊了惊，这还是第一次，她真正的看见裴立群在她面前毫不掩饰他的暴戾。 阮初又想起陆司寒说的，他不过是在一些小弟面前很风光罢了，但他终究只是裴立群的狗。 “你多大了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对不起裴爷”，陆司寒垂眸，认错认得很干脆。 “滚出去”，裴立群确实很生气，抬手指了指外面，让他滚。 陆司寒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深深看了阮初一眼。 阮初说过，说裴爷不是挺信任他，对他挺好的，那些不过是假象罢了，所以的一切虚伪面具最终都会被撕下，身份之间的差距，立现高下。 若无其事拍了拍手掌，裴立群再次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瑶瑶，来，陪我吃饭。” 阮初默默深呼吸，笑了笑，下了床，走到裴立群面前的时候，还是将手放在了他伸出的手心里。 阮初跟着裴立群吃早餐的时候，内心还挺复杂的。 现在很被动，所有的往后，甚至于去留，都在裴立群的一念之间。 “怎么了？”裴立群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拘谨和不安。 阮初咬了咬唇，还是低声开了口，“那个……楠姐，她还会再来吗？” 裴立群笑了笑，好像不太当回事，“不用理会她，她不会再来的。” “哦”，阮初点头，跟她想象的结果并不同。 裴立群看着阮初，又笑了笑，“上次跟你说的，有没有想好要做点什么？你这个年纪天天呆家里也无聊。” 阮初沉默，这个问题突然又被问起，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立群显得很大方，不仅金钱上的大方，对待感情的态度也大方，他甚至伸手握了握阮初的手，然后开门见山，“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你现在跟着我，不图点什么，两年之后，你怎么办？难道还回去面对你父亲，陪他待在小巷里生活？” 老实说，裴立群说这话，还是让阮初惊讶的，她没想到，裴立群会考虑到这事。 “当然了，两年之后，你愿意继续跟着我，我也乐意。” 阮初沉默，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了。 “没事，到时候再说”，裴立群笑，握着阮初的手，将椅子往她身边靠了靠，然后又开口，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你觉得，陆司寒这个人怎么样？” 阮初心下惊了惊，抬眸看裴立群，“裴爷问的是，哪方面？” “各方面”，裴立群笑了笑。 “我……跟他不熟”，阮初说这话的时候很镇定，假装镇定。 裴立群笑了笑，“没事，以后会慢慢熟的，你别看他这次这事办得不好看，平时还是很机灵的，但是这次的事，他要负责，晚点，我让他给你赔罪，好不好？” 第22章 老狐狸 陆司寒看不明白了。 不明白裴立群到底想干什么了，明明知道楠姐找了阮初麻烦，明明清楚楠姐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了，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哄楠姐，反而来看了阮初。 更离谱的是，晚上的时候，裴立群大摇大摆的带着阮初出门吃饭了。 当然，也叫了陆司寒，这一顿就是为了让陆司寒给阮初赔罪的。 陆司寒奉命去给裴爷拿了瓶好酒才过去，进到餐厅包间的时候，裴立群和阮初已经在了。 “裴爷”，推开包间的门，陆司寒一步一步往里去，然后将酒放在了桌上。 “开了”，裴立群随手一挥，就是命令。 “好”，陆司寒点头。 “你能喝吗？”陆司寒开酒的时候，裴立群又开了口，不过这话是对着阮初说的。 “应该不太能”，阮初笑了笑，回答得挺诚实。 “没事，尝尝，醉就醉了，有我呢”，裴立群笑了笑，顿了一秒，又继续道，“我晚上去你那。” 陆司寒倒酒的手顿了顿，很快又继续。 “顾小姐，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陆司寒在裴立群面前，可谓相当识趣，都不用说，给裴爷倒了酒，又给阮初倒了酒，最后自己面前是三杯，他将其中一杯举起朝向阮初。 阮初抬眸看他，四目相对。 “顾小姐随意，我干了”，陆司寒收回目光，仰头就把酒喝了，而且是三杯一口气。 将最后一杯放下的时候，陆司寒看向裴立群。 裴立群笑了笑，脸色一点一点缓和，然后变成笑眯眯模样，看向了陆司寒，“行了，坐下吃饭，下不为例了。” “是”，陆司寒点头，坐下。 跟裴立群在一起时，陆司寒是完全另一番模样，阮初将酒拿起象征性的抿一口时，余光瞟向陆司寒，陆司寒此刻看起来安静内敛，但是眼眸微沉着压抑。 明明阮初到现在还能想起前一天晚上，陆司寒跟兄弟们在一起喝酒烤串时候的张扬和洒脱。 这一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裴立群的电话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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