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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爹惨叫一声后。
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嗬嗬”的抽气声。
两眼翻白,身子剧烈抽搐,痛得昏死了过去。
看着托盘里的那团肉。
我两眼发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还没等晕死,便被柔贵妃身边的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
“瞧瞧!沈姐姐可真是大孝女!都心疼晕了!”
她轻笑着,抚了抚鬓角。
看着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柔贵妃的笑容更浓了。
“姐姐这么孝顺,我都不忍心让令尊不完整了呢~”
“其实这人的东西刚割下来,若是咱们宫里最顶尖手艺的太医,用上好的续断膏和雪蚕丝,倒也不是不能缝上。”
我死一般的眼神重新燃起亮光。
柔贵妃笑得极是甜美温柔。
“若是姐姐肯当着陛下的面儿亲口说,就说你出身微贱,德行浅薄,不堪为皇家妇,更不配抚育皇嗣,自愿请旨离开京城,且终生不归!只要你说完了,本宫立刻传太医来救人!怎么样?”
我呆愣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她。
“怎么?不愿意?”
柔贵妃站起身,脸上笑容一收,瞬间变得残忍无比。
“我去!你先给他止血!”
柔贵妃哼了一声。
她身边的嬷嬷便把炉灶里的热炉灰渣子倾倒在了公爹血淋淋的伤口上。
晕死的公爹疼得不停抽搐。
“你!”我抖着手,恨不得要杀人!
“沈姐姐,这炉灰渣子,那可是上好的『止血药』!姐姐还不快去,你爹的东西可真接不上了!”
我忙不迭接话,“我去!我这就去!”
柔贵妃满意地笑了,像一朵淬毒的***花。
“扶她起来,给她『整理整理』,别吓着陛下了。”她语气轻快。
我被两个宫女粗暴地架起来,任由她们胡乱地在我脸上抹着什么。
又套上干净衣服。
腹部的绞痛一阵紧似一阵,下体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渗出,但我已顾不上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挪。
再次跪在了勤政殿大门前,高声祈求。
“陛下!妾身出身微贱,德行浅薄,不堪为皇家妇,更不配抚育皇嗣,请旨离开京城,且终生不归!请陛下成全!”
厚重的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殿内议政的声音戛然而止。
新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眉头微蹙。
众位朝廷重臣,看着我这般,一个个也蹙起了眉头。
“陛下!妾身子请离宫请陛下成全!”
每吐出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割我的喉咙。
皇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脸上满是愤怒。
“你在胡闹什么!竟敢拿皇嗣和离宫来要挟朕?放肆!”
“朕罚你即日起……”
李承渊训斥的话语还未说完。
一直站在柔贵妃身边,捧着公爹残肢盒子的嬷嬷,突然“哎呀”一声惊呼。
手中的盒子脱手飞出。
里面一团模糊的血肉滚落出来,沾满了灰尘。
在附近逡巡的宫廷猎犬,闪电般窜了过来。
一口叼起那团东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宫殿的拐角!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空荡荡的、沾着污迹的盒子,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得意笑容的柔贵妃。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绝望尖叫,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疯了一样,骑上柔贵妃,又撕又打。
李承渊一把将我拉开。
柔贵妃捂着被我抽肿的脸,当场哭了起来。
“姐姐,我也是好心。”
“虽然你爹轻薄我,但我想着那毕竟是你父亲,想让太医给你爹接上伤口,你不能好心当成驴肝肺要杀了我啊!”
李承渊皱起了眉头,厉声呵斥。
“还不快给柔儿道歉!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爹,你可真是太放肆了!”
“亏得朕还想立你为后!如今看来实在不必了!”
“李承渊!”
我尖叫着打断皇帝的话。
“不是我爹!是你爹!是你爹李大成!你的好柔儿,让净事房把你爹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