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我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是想离婚了。”
我妈彻底急了,指着我的鼻子,眼泪啪嗒啪嗒掉。
“你追年年那八年,多少人笑话你?你大冬天站在她家楼下等三个小时,就为了给她送一碗热汤,她爸住院,你忙前忙后跑手续,累得在走廊里睡着了……这些你都忘了?”
“没忘。”我伸手捏了捏眉心,“正因为没忘,所以我才要离婚。”
“你到底想干什么?年年现在对你掏心掏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爸把茶杯重重摔在地上,满眼失望。
“我们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渣男,得到了就不珍惜,今天你要是敢离婚,明天就滚出陈家族谱!”
我满脸认真:“爸,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这婚我离定了。”
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是徐流年的大哥来了。
他是出了名的护妹狂魔,当年我追许流年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放话要打断我的腿。
“陈正默你个畜生!”他一上来就揪住我的衣领,拳头带着风砸过来,“年年为了讨你欢心,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的,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没躲,拳头结结实实落在下巴上,血腥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
“哥!”许流年冲上来,死死抱住许尽哲的胳膊,“你别打正默!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转头看我,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正默,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回家,我给你煮醒酒汤,你不是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吗?我现在就去买排骨……”
“不必了。”我擦掉嘴角的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许流年,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没有任何感情?”许流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陈正默,你别忘了,当初死缠烂打追我的是你,现在吵着闹着要离婚的也是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指责我的不是,那些声音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
可我心意已决,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晚上我本想找家酒店暂住几晚,却发现手机银行卡里的余额不足。
这才想起,结婚时我把所有的积蓄都转到了许流年的账户,说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这些年我没日没夜的加班,挣的每一分钱都准时上交,自己兜里常年揣着不 到500块钱。
之前我的我真的很爱她,为什么我坚持离婚,恐怕只有三个人知道。
次日一早,我去了教学的画室。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学员对我的数落。
“陈老师也太没良心了吧?许老师那么美的一个仙女为他洗衣服做饭,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就是啊,陈老师喜欢狗,许老师连最怕的狗都养了,这份心意还不够吗?”
“我看他就是被好日子惯坏了,以前追许老师时像条狗,现在得手了就翻脸!”
我推门进去,几个学员都默契的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审视一件沾满污渍的垃圾,满是鄙夷。
我什么都没解释,身后传来许流年的声音:“都散了吧,画画去,陈老师他人很好的,是我不够好。”
我回头一看,她果然带着那只金毛。
学员们悻悻地散开,画室里只剩下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