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并没有继续逗留。
走到玄关处,换掉了拖鞋。
收拾好的行李箱就在玄关旁边放着。
梁训没看到。
不。
也许他看到了。
但并没有在意而已。
我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了玄关柜上。
拉着箱子离开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却又觉得无比轻松。
我没有回头看一眼。
我想我不会再回头。
回自己婚前房子的路上。
我刷到了许念的朋友圈。
「只有淋过同样一场雨的同类,才会懂对方最痛的痛。」
她配了一张照片。
她的粉色助听器,靠在一只黑色的助听器旁边。
很有些相依为命的味道。
我看到了梁训的点赞。
我的手有点抖。
视线在一瞬间微微模糊了。
很多人对我说过无数次:「熹微,是你救赎了梁训。」
「只有你能理解他的痛苦、不甘。」
「我们这些朋友真的不敢去想,如果你没有出现,梁训现在会怎样。」
他曾无比乖张、孤僻。
人际交往一塌糊涂。
学术生涯甚至都差点为此断送。
我曾以为我真的了解他。
甚至可笑地救赎了他。
可这一刻,他的点赞,让过去的七年都成了笑话。
是啊,他和许念是同类。
他们一样,年幼就失聪。
所以才更懂彼此的痛。
不像我,一个好好的,身体、人格都健全的好姑娘。
非要介入别人的因果。
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一塌糊涂。
我划过那条朋友圈。
拉黑了梁训。
和梁训有关的那些人。
他的世界真的很小。
小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所以,我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