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渊一句话,这事儿就算定了性。
我爹娘的脸色,比调色盘还精彩,从煞白到铁青,最后定格在一种灰败的认命上。凰云霓想去拉凤穗穗,却被凤天翔一把拽住,他冲她摇了摇头,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别再丢人了。
凤穗穗瘫在地上,连哭都忘了,就那么傻傻地看着龙泽渊,仿佛想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的剧本怎么就被人撕了。
至于狐夜,他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直到龙泽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既然狐族太子这么喜欢‘阴差阳错’,那这桩错位的姻缘,就由你来成全吧。”
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像一道天雷,直接把狐夜和凤穗穗劈在了一起。一个心有不甘,一个满盘皆输。他俩的婚事,就这么被龙神金口玉言地定了下来。
真讽刺。
我名正言顺地嫁进了龙宫,成了龙神之妻。凤穗穗则哭哭啼啼地被塞进了狐族的花轿,据说狐夜全程黑着脸,像是去奔丧。
嫁入龙宫,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上班。老板还是个面瘫。
龙泽渊这人,规矩大得很。我们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更像合租室友。他睡他的寝殿,我住我的偏殿,井水不犯河水。除了每天早晚能见上一面,说几句“早”、“嗯”、“知道了”之外,交流基本为零。
我乐得清静。重生回来,我满脑子都是复仇和自保,谈情说爱这种奢侈品,我消费不起。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直到有天,东海的夜叉族和墨鱼族为了争一块海域打了起来,闹得挺大,连龙宫的柱子都震了好几下。龙泽渊派了好几拨人去调解,都没用,两边跟乌眼鸡似的,谁也不让谁。
他一连几天都皱着眉。
晚上吃饭的时候,整个大殿安静得只听见碗筷声。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清了清嗓子,随口说了句:“我听说那片海域底下,有片赤红珊瑚林,是吗?”
龙泽渊抬起金色的眼眸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那片珊瑚林要是没了,墨鱼族是不是就没地方产卵了?”我继续自言自语,假装在分析菜色,“夜叉族好像也不吃那种珊瑚吧,他们就是单纯觉得那地方风水好,适合建祠堂?”
我记得这事儿。上一世,为了这破事,两族打了足足十年,最后还是龙泽渊亲自出手,把那片珊瑚林移走了,才算完。其实症结根本不在地盘,而在繁衍。
龙泽渊放下了筷子。
他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的神魂里去。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只能埋头扒饭。
第二天,我就听说东海那边消停了。龙泽渊用法力把那片赤红珊瑚林扩大了一倍,夜叉族划走了旧的地盘建祠堂,墨鱼族得了新的产卵地,皆大欢喜。
从那天起,龙泽渊看我的眼神,就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虽然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偶尔,我会发现他在我出神的时候,看我。
我们的关系,好像近了那么一点点。
龙宫为了庆祝东海纷争平息,办了场盛大的宴会。四海八荒有头有脸的神仙都来了。
我作为女主人,自然要陪着龙泽渊待客。
宴会上,我看到了狐夜和凤穗穗。
狐夜瘦了,也沉默了,看我的眼神里全是血丝和痛苦。他端着酒杯想过来,被我一个冷漠的眼神逼退了。
凤穗穗倒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只是眼底的怨毒藏都藏不住。她站在狐夜身边,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惹得不少不知情的神仙对她心生同情。
我懒得理会他们,专心应付着前来敬酒的宾客。龙泽渊一直在我身边,不动声色地替我挡掉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偶尔我们视线交汇,他那双金色的眸子里,会有一闪而过的,类似……暖意的东西。
也许,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这个念头刚从我脑海里冒出来,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脏,然后猛地往外一扯。
我眼前一黑,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栖梧!”
我听见龙泽渊惊怒的声音,那是我第一次听他情绪波动这么大。
他一把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将我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很冷,像万年玄冰,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安稳。
我想告诉他我没事,可一张嘴,涌上来的却是一口腥甜的黑血。
我的神魂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在飞速地流逝。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见远处狐夜那张震惊又惶恐的脸,也看见了凤穗穗嘴角一闪而逝的,得意的笑。
然后,我听见龙宫医官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大殿。
“是上古妖毒!此毒……此毒唯有凤凰心头血方可催动!”
小说《妹妹落水后,我换嫁龙神》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