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沉默片刻。 
界面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儿显示，一会儿停下，他似乎很是纠结。 
【……你们厕所垃圾桶里的卫生巾，是不是总是她在倒？】
我再度愣住了。
同寝室，女生的经期时间大多相近。每到那几天来时，垃圾桶总是会堆满腥臭的姨妈巾。每到那几天，戚珀便会频繁地去倒垃圾。 
我想她是洁癖，可…… 
男友再度发来消息：【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
是不对劲的。
我忽然想起，之前觉得戚珀一个人倒卫生巾太辛苦，就也帮忙去倒了。谁料，戚珀上课回来，看见垃圾桶空空，忽然大发雷霆，大声质问我为什么要擅自去倒垃圾。
平日从未见她主动倒过垃圾，偏偏那几天，却比谁都勤快。
 她怎么会那么执着于卫生巾呢？
 我颤抖着手打字：【是……只有她在倒，还不许别人碰。】
界面再度弹出男友的回复：【她在收集你们的经血。】
【少女的经血，是阴气极重之物，最利于她养阴鬼。】
养阴鬼？
我只觉呼吸一窒，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手机铃声震动不断，每一条弹出的消息，都令我触目惊心。
 【厕所是阳宅中最阴秽的地方，她在里面养了个阴魂。】
 【少女的经血就是它最好的补料。】
 【每次敲门敲四下，都是为了提醒那只阴魂，快些躲起来。】
……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我手心一片冰凉。
 「砰！」
宿舍门一声巨响，戚珀提着厕所里的垃圾袋，再度出门。
门外几声脆响，我这才猛一个激灵—— 
她把门反锁了！
【她在宿舍吗？】
 【你先带上耳机！】
 瞧着界面上的一排「对方正在输入中」，我心乱如麻，一面找耳机戴上一面打字：【不在，她出去了。】
消息才发出，微信电话一下子响了起来。
我赶忙接上。
 男友的声音颤抖，「她叫你们敲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
 一开始，她并未提这样的要求。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蓦然回想起，她有一次和室友 A 吵架，是因为 A 室友去上厕所没敲门。
 「我昨天才说过，上厕所必须敲门，你竟敢不听！」
 「你有病吧！你们三个都在床上躺着，我干吗还要敲！」
「我说要敲就是必须要敲！」戚珀忽然发飙，拿出把水果刀一把捅在桌子上，她双眼赤红，「不然，我会叫你死得很惨。」
 戚珀脾气不好，面相总让人觉得不好亲近。我们都觉得她多少是有点精神问题，也不敢惹她。
那次，A 室友哭着诉委屈。
「怎么会有这种奇葩室友，前天还是你生日呢，她什么也不送，蛋糕倒是吃得快！破事情还一大堆！」
啊……我想起来了。
她第一次叫我们敲门，是在我生日的后一天。
而明天，就又是我的生日了。
我捏了捏发凉的手心，断断续续回答：
 「快一年了。从我去年生日开始，正好明天……是，快一年了。」
话音方落，男友近乎语无伦次地指挥我：「我之前送你的平安符，还在吗！」
「……在的，在我抽屉里，怎么了？」
 我心中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男友是道士，之前我过生日，他送我了一张从祖师爷那请的平安符。
 知道符纸要好生收着，我专门买了个锦囊，装在了檀木盒子里。
 「你赶紧拿出来戴上！快！快啊！」
 我一头雾水，可听着男友焦急的语气，还是翻身下床。
 打开木盒的一瞬间，我霎时浑身僵住。
 锦囊不见了！
 木盒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怎……怎么会……」
 「我装得好好的，从来没有乱动过的呀……」
 男友倒吸一口凉气，「你室友，是不是还经常画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咽了咽口水，看向戚珀桌前，赫然丢满了用毛笔画的奇怪字形。
 当时看她在宿舍画，我们只当她是练毛笔字。
 如今再去看，才发现那些字形充斥诡异。
 分明就像——
 符纸！
 男友带我去过道观，也教我写过符纸。可戚珀写的却不像我见过的，而带着一种扭曲。 
「她用的白纸黑字，对吗？」
 「……是。」